「也不至於这样,银子少有少的用法。」
罗衣摇头:「要是这样就好,他一面又不平自己是庶出,一面又摆着侯爷公子的谱。前几个月我卡了他的月钱,这几个月不管他,一分都不剩。」
「他没找你要?」
「他不知道我有钱,以为文官穷呢。」罗衣郁闷的说:「以后总共也没多少分家银子,他有数要败家,我拦住一回也拦不住两回啊。等家败了还不是要贴我的嫁妆,要我有了孩子怎么办呢?勳贵人家里头分了家的旁支庶子,有几个出息的?我看着竟是靠着打秋风的多。就靠族里的那点银子,先生都请不起。」
「也是,他们那些人家的族学,我都听过了。」于氏家里也有族人去勳贵家做先生的:「斗鸡遛狗、吃喝嫖赌、乃至包养戏子小倌无所不至。如今也不说那么久远的事,你要真有了哥儿,只管找来找我。我们家有好些在家教小学生的呢,三五岁就送去开蒙。熟悉了再找个地方特特请个老先生,不跟他们在一处。」
「啊!」罗衣没形象的倒在炕上:「不想了不想了,好容易回来一次,说点开心的。把我侄子抱出来给我瞧瞧。」
于氏笑笑,顺着她说一些什么上元节的灯笼啊得了什么彩头之类的。没多久绍熙和绍衣一齐下了学回来吃中饭。
绍衣看到罗衣就说:「我听说你回来了,过来蹭饭呢。这几个月有什么好玩的没?」
「有!给我找本带笔记的《四书集注》,我要女扮男装去考状元。」
「噗!你话本小说看多了吧?考功名可要搜身的。」绍衣喷茶。
「真不公平。」罗衣嘟嘴。
「这话可别到处乱说,没规矩。」绍熙板着脸说道。
于氏推了绍熙一把:「越来越道学了,自家人说说笑话呢。哪来的女扮男装?她上哪里找保山呢。就你当真。」
绍熙被媳妇一说,也就没好意思再说罗衣。
罗衣和绍衣总在一处想鬼主意,两人下午合伙去把大房的侄女用草编蜘蛛吓哭了,又逮了条鱼把人哄笑了。被老太太笑骂了一阵才准备回家。
绍熙两口子和绍衣往外送:「我们四爷可要成亲了,你可得好好准备准备。」
「忘不了,我一定会好好『准备』的!」罗衣贼笑。
「又打鬼主意!」于氏嗔道:「要是今天大姐儿真吓到了,看你大嫂怎么收拾你。好了伤疤忘了痛!」
「那是四哥想的主意。」罗衣辩道。
「是你说你有本事哄她笑的。我这不是试一试么?」
「你还好意思说!」绍熙斥道:「这么大的人了,跟小孩子似的,你要脸不要脸。」
绍衣苦着脸,跟罗衣对望一眼,默契的用眼神交流——果然是当了人爹的人了。
于氏敲了罗衣一记:「以后老实点。」
「知道了。」
说着走到门口,绍熙又问:「银子够使么?」
「呃?什么银子?」
绍衣翻个白眼:「二哥问你平常零花钱够不够。」
「够啦。」罗衣笑道:「我没地方用,那边老太太知道我们没进项没事还补贴一点。你们可别告诉人去。上次她给了我好几十两金子呢。放心吧,她心里有数。我估摸着这几年她会一年少少不打眼的给一点。她既不好偏了娘家侄女兼亲儿媳妇儿,也不好说让亲孙子什么都没有。」
「那就好。记得一心一意侍奉翁姑,平日处事别忘宽厚二字。」绍熙嘱咐。
「是。」这是教导了,罗衣福身应道。又说了几句便上车回家,一路上还在考虑送绍衣什么诡异的新婚礼物。
这年头通信不便,捎东西就更不便了。总的来说夏天比冬天好,但是还要看机遇。罗衣趁着萧家还没送锦绣东西的时候,抓紧时间赶快动手。每天除了监督容仪背书,几乎埋头到针线布料的海洋中去了。容仪本来就不是智障,虽然效果不是很好,但罗衣有的是耐心——没耐心也没办法,还陪读陪写陪背。多少学进去了一点。
送给于氏的那个婴儿车,因为就在京里,也就没多做加工,算是试试看。到锦绣这里,就改良了许多。连同配套的小被子小床单小蓆子都配的好好的。还配了帐子。可惜没有塑料布,不然连遮雨防风的棚子都给配上才好呢。又做了好几套带袖子的睡袋,各个年龄段的都有。云南不是很冷,就没做多厚,但料子都是极好的。还做了几个挂床头的玩具、布书、木制Q版青蛙摇铃、口水兜子、套袖、爬行护膝、棉花保温盒、房子样的爬行帐篷,几乎前世见过的婴儿用品能记得的全都做了。常规东西有于氏准备,她反而没时间做,也就丢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