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于氏点头:「等他回来,我叫你哥哥来接你,回家住几日再说。」
罗衣这才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于氏无法,只得陪着罗衣住了一夜。第二日才告辞。
事情吵嚷了好几天,文官集团也不好意思跟勳贵死磕。人家的孩子打也打了、关也关了。秦家小子又没什么大碍,再穷追猛打,倒显得自己刻薄,皇上看着也不好。毕竟数代与皇室频繁联姻,也不好做过了。皇帝下旨训斥了一番,皇后又把一群夫人拎进宫教导了一遍,也就让放人了。
容仪前脚被抬进家门,太医确认了暂时死不了。后脚萧家就使人接了罗衣回娘家。虽然朝堂上没说真相,但谁不知道?太夫人心下一沉,对罗衣的行为厌恶起来。但到底是自家家教不过关,这节骨眼上也不想再闹出什么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行了,只是心下到底不舒服。这世道没哪个婆婆喜欢没事回娘家的媳妇,何况亲孙子还躺在床上要人照顾呢,使性子也不是这么使的。亏她平日里还照顾有加,简直一个白眼狼!
罗衣先跟着大太太亲自去秦家赔罪,至少别让秦家迁怒萧家,这也是个态度。秦家的老太太倒挺和善,看着罗衣还肿着的眼睛,拉到身边坐下:「可怜见的,女人嫁人如投胎,你们怎么就让人给骗了呢。」
罗衣尴尬的要死,这位老太太,您说的太直接了吧?不过可以理解,换自己的娃这么被折腾,估计能更不给对方面子。
大太太也抹泪:「实不知道竟是这样的人,只是到底是咱们自己挑的女婿,怨不得别人。只能厚着脸皮向您请罪。」
秦老太太挥挥手:「你们家的老大,与我们家的老二还是同年呢。往年也到我这里磕过头,你们家的家教我是信的过的。正主没来,你急什么?便是你家女婿,也只是起哄的那个!不懂事也是有的,坏却还没坏到那个份上。」这就是家风好的好处了,发生了再坏的事情人家也愿意相信你是坏人中最不坏的哪一个。所以人品还是要靠攒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支取的,跟住房公积金是一个性质的。
「恭人这么一说,让我无地自容了。」大太太深感丢脸,但总不至於逃避,这更让人看不起了。好歹把自家摘出来。
「且罢,且罢,可别再说了。」秦老太太道:「可别委屈了孩子。这是你们家三姑娘吧?」
「请恭人安。恭人万福。」罗衣起身行礼。
秦老太太笑道:「别客气,好个模样儿。范家六房的大郎是你姐夫?」
罗衣回道:「是,如今在云南做通判。」
「我的小儿媳是范家女,也算姻亲,日后多亲近才好。」
罗衣点点头,心道范家就这么牛叉?怎么个个都提范家?几个人又闲扯了几句便告辞。罗衣忍不住问大太太:「范家真的很厉害么?」
「范家本身么,官也不是特别大。但几代都有点学政的,又有范氏书院,桃李满天下,所以人人给三分薄面。你姐夫还算旁支呢,都是探花郎。可见家学渊源。」
罗衣微微一笑,多好啊,至少姐姐嫁了好地方,以后跑路都能多一处不是。
容仪这次苦头吃的大了,他爹也不好再揍。太夫人嫌薛姨娘闹腾的慌,直接丢进院子了关了。荣臻只敢背地里哭,曹夫人决定把这个祸害关个三五年再说,免得出去丢人现眼。也就太夫人还记得一日遣人过来看一遭。罗衣的陪嫁都带回去了,屋子里空荡荡的,天气又热,又不许摆冰盆,大姐儿又时不时的哭几声,搞的容仪烦躁不堪。直躺在床上痛骂:「还以为她还算有点良心!没想到一出事就抛下我独自回娘家了!这算什么?你们没一个好人!」
「不过就是磕破头嘛,至於叫人用鞭子打么?」
「哎呦喂,痛死爷了。」
「你个蛇蠍心肠的女人,抛下丈夫就走了!看我日后怎么收拾你。」
恰逢荣臻得空来瞧,听到容仪依旧不知悔改,也气不打一处来,进门就骂道:「你作死呢!寿宁公家的老七今儿听说没气了,老九听说也快不行了,你是想招的老爷再给你一顿,与他们作伴呢!」
容仪吓了一大跳:「怎么这样?回来时不是好好的么?寿宁公得势,那起混蛋打的最轻!就知道打我们。」
荣臻恨恨的捏着容仪的胳膊,低声道:「你啊!你啊!要人怎么说才明白!咱们不过丫头养的,你当你精贵的很呢!」
容仪听了怔了半天:「他们家老太太就不管么?」
荣臻恨铁不成钢的说:「寿宁公家十几个庶子,死几个算几个!你怎么就不明白!」你当人得势是傻的么?为什么人家比咱家得势啊?荣臻欲哭无泪,她哥是真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