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是程添说的对,程昔一直是个死心眼,也不知道他认真起来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臭毛病改了没。
许根看见程添走出去的时候一脸严肃的表情,心头忽然升起一股危机感。
打开病房门就看见程昔缩在厚厚的被子里,就像是雪白的一团只露出个脑袋,就连下巴也像是受不了冬日的冷气一样藏在被子里,还剩一个小鸡腿在他脑袋旁边屁股正对着病房门,一拱一拱的活像个毛球。
程昔似乎是怕鸡腿冻着,还像模像样地问他,「鸡腿,冷吗,要不要进被窝来暖和暖和?」
许根眼疾手快一个健步冲过去捉住鸡腿的脖子,一把搂在怀里,「你身边我还没好好躺过呢,哪轮的上他。」
小鸡腿被人坏了好事,泄愤一般啃了许根手背一口,顿时他手背上出现几道长长的牙印,程昔吓了一跳,连忙从被窝里探出头,「没事吧。」
一看只是几个浅浅的牙印就又缩了回去,「多大人了还和狗一般见识。」
许根被他气得只剩下鼻孔出气。
他把鸡腿放到地上,大手一挥,「自己玩去吧。」
他问程昔,「有心事?」
程昔摇头不肯说。
他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你总这样我怎么才能知道你在想什么?」
程昔继续摇头。
许根只好使出杀手镧,眼巴巴地看着他,「我是心疼你……」
程昔被他缠得没辙,只好坐起身,整个人裹在病号服就这么静静看着许根,眼睛里有一些过於深奥复杂的情绪,「你知道程蓉蓉跟我说什么吗?」
程蓉蓉气极了就跟泼妇骂街没有什么两样,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冒。
什么「你今天能站在程家面前耀武扬威不过是仗着许根的面子,许根凭什么卖你面子,外面早就闹开了你不过就是个卖屁股的,许根看重你什么,不就是皮肉买卖吗?搞得还以为自己多有本事,多么清高孤傲,其实早在根里烂透了。」
「你以为你跟许根能长久?你就等被他玩腻了甩掉,做个没人要的烂货吧。如果我的下场在你看来很解气很悲惨,那我不妨告诉你不要笑得太早,你冲早会比我惨一百倍!」
许根一把搂住睁着一对空洞的眸子把这些话一字不差复述出来的程昔,「好了,好了,别说了别说了,我都明白。以前总是不管有事没事都要挡在我前头、给我出主意、支持我,以后就让我保护你。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让这些话来玷污你的耳朵。」
许根信誓旦旦,程昔信以为真。
程昔收敛了情绪,垂下眼帘,「这些话伤不了我,你知道的,但是刚刚爸爸问我,我和你什么关系,我忽然就不知道怎么回答,你告诉我,我们算什么。我们现在是没有烦恼,可是等到五年、十年之后呢?我们要怎么办。我倒是无所谓,我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去结婚生子,可是你不同,你是你家里面唯一的独苗,要是我就这么绊住你,估计你家里面杀了我都有可能?」程昔轻笑。
他没有办法像真正的少年人一样纯粹,一头扎进爱情编织的世界里便什么都不管不顾。
爱情是什么,可以吃吗!
——听说是精神食粮。
事情走到这一步,其实只差一句话,就等许根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