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背着村民们悄悄开始讨论对策。
一个地方有他的信仰和文化,可能是残忍的血腥的,但是那是千百年流传下来的传统,根深蒂固,你不能简单粗暴的去定义这是野蛮、不开化、丧心病狂。
因为在村民眼中这个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贡品这东西今年我家明年就到你家。
《西游记》大家都看过,里面那些每年都要童男童女的妖怪永远以一个永恒不变的刻板印象留在人们的脑海里——那就是如果不满足地头蛇一样的妖魔鬼怪,就会遭遇到可怕的灾难。
现在人们都讲科学,不讲迷信了,但是当无神论的新人类遇到顽固不化的人,要怎么办呢?
於是,现在再说刚刚在市里面,和程昔通完电话去处理事情的许根。
许根并不知道程昔那里发生了什么,但是和程昔呆久了总有那么一点点微妙的感应,当然,所谓的感应许根是从来不屑去相信的。
他现在面临的问题十分枣手,所以这导致他心情很不爽。
许根的生意他自己极少出面,一个是年龄问题,一个是家世问题,所以他找了几个管事帮他打理。
道上头做事,一讲究有利可图,一讲究是江湖道义,不过既然有人讲义气,就肯定有人反其道而行之。
有人把义气奉为金科玉律,就有人对此不屑一顾视为狗屁。
正巧,许根手下就碰到这么个胆大包天罔顾道义的人,想要卷了许根的钱私逃。
没想到把人抓起来审问的时候才发现此人是个硬骨头,而且身份背景颇有疑点。
许根闲着没事就想起来,会一会这个有趣的家伙,叫了谭卫强送他过去,两人到了郊外的仓库,仓库下面是个改造过的囚室和刑房。
进去之前接到程昔从村子里打来的电话,许根提醒他早点回去,天晚了,跑那么远到村口的小卖部打长途不安全。
程昔让他放心自己不是一个人,会跟剧组的人一起回去。
两人这才多念叨了一会儿挂断。
不过许根总觉得有点不放心,就像是遇到倒霉的事情之前总会有点心神不宁的预感,虽说许根一直坚持他不相信这种娘气的第六感。
交代人去查程昔的电话是从什么地方打过来的,顺便再查一遍叛徒的档案,交代完这些许根才觉得安心了一些。
地下室里,那人和许根面对面坐着,许根不喜欢玩虚的,也不跟他故弄玄虚,就开门见山地说:「你搞出这么多动静,就是为了见我一面?」许根绅士又优雅的笑容在日光灯下显得无懈可击,「现在看见了,可还满意?」
「原来是许少,能在闻名已久的许少手下干活是我的荣幸,只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就是谋财的,不图色。」那人之前就已经被痛打了一顿,体内不知道被注射了什么药物,软绵绵地靠在椅背上,就跟软骨头一样,不过那眼神可不像是他表现的那样无害,「被捉住了算我倒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许根很少对外人笑,每次一笑就没什么好事,尤其是这种讳莫如深款,他说:「是吗,就这么简单?那真是没意思,不妨我们让它变得有趣点?」 许根面部表情淡定从容不似作伪。
刑讯的步骤总是类似的,先从最简单的施暴开始,然后逐步瓦解目标对象的自我意识和防卫能力,给他们施加精神上的压力,再剥脱他们作为一个人类的基本权利和尊严。
比如通过强制手段控制他们的睡眠、器官、排泄等正常生理活动。
这个刑房很有意思,摆着各种恐怖的刑具,其中最广为人知的应该是骑木马,硬物从肠道进入由於剧烈地晃动造成内脏的碎裂和不可修复的损伤,稍有不慎就会导致受刑者的死亡,像一个荡妇一样全身赤裸地死在木马上。
叛徒紧绷着嘴角,「杀了我你要怎么交代,我早就在家里留了日记里面记载了所有我之前所做过的工作细节,我要是失踪了日记必定会暴露,被人扫黄打黑给收了场子,这么丢脸的事许少相比不愿意发生吧。」
「而且,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一直安全的地方就忽然被人端了吗?」
这一点许根早就摸清楚了,不劳烦叛徒操心。
许根的笑容越发灿烂,这时候有人进来对他说了些什么,然后递给他一个档案袋。
许根打开档案袋,里面除了叛徒的资料还有一个黑色牛皮的本子,许根拿出来摆在桌上,盯着叛徒的眼睛说道:「其实我也挺好奇你的工作笔记。」
叛徒脸色大变。
许根熟视无睹,「你别无选择,只能求我放过。」
叛徒冷笑:「你不过是在玩心理战术,你没办法弄死我。」
许根摇头,「谁说要你死了。」他拿起档案袋里面薄薄的一张纸,里面是关於叛徒的档案。他当初选用叛徒的原因是因为他是个孤儿出身,身世简单干净,但是没想到,这个孤儿院是程家开的……在十年前被他们转手。「只要你原原本本地把计划讲出来我就放你走,并且把你送的远远的。」
「我要是图个安稳,就不会坐在你面前。」叛徒严词拒绝,他低下头拒绝和许根对视。
随后任由许根再如何与他讲话,他也没有吐露一句。
「叫医生吧。」许根叹了口气,有时候最痛苦的不一定是死亡。
医生好一会儿才到,门彭得一声打开,医生进来的时候抆了抆汗,把一个大箱子重重搁在脚边,「对不起对不起,来冲了。」
这医生是个高个子,面貌清秀,笑起来还有点腼腆,简直就不像是个刽子手。
许根恼他,「你是叫你来参加饭局的吗?」
医生垮下脸,「我是在梦中被闹起来,赶过来的好吗!就知道凶,有本事对着你小情人凶去。」
许根的手指落在他的衣领上,上面有红色的口红印,「我看你是从春梦中被闹醒的。」
医生带着怨气把叛徒领到隔壁,隔壁是个简陋的手术室,但具体怎样撬开叛徒的嘴就不是许根的事,偶尔他会有兴趣欣赏一下美妙的尖叫和呻吟。
但是今天显然不是个好时候。
何荣打电话来了。
内容很简单,一共传达了两个消息,一个是让他关心一下在村子里面拍摄的程昔,一个是让他最好对叛徒下手有点分寸,手下留情。
「这个何荣狗胆包天。」谭卫强骂道。
许根拿了车钥匙就往外走,谭卫强追在后面,他说:「这是何荣给我们信号。他是在借叛徒的口告诉我们,我们设计让他娶程家的女儿,他大可以借程家的势翻盘。」
「程家不过是强弩之末。」谭卫强肯定地说道。
许根上车让谭卫强先回去盯着,然后他可以听到自己的声音清晰而有力,他说:「程家这件事,我跟他没完。」
谭卫强不放心许根一个人去,「老大,小心是圈套。」
「是不是,去了才知道。」忽然许根又想起什么,「对了,你也顺便去结交点什么大佬好了,下次你要是遇到叛徒这种情况,也可以硬气点喊一句我上头有人。」
「老大你怎么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
就在谭卫强哭笑不得的时候许根已经一踩油门走了。
这也可能不仅仅是玩笑话,谭卫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