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乐不是小偷。」牧琛脱口反驳,语气有些冷。
「那是你没看见。」瞪了岑乐一眼,陈桂红添油加醋道:「我刚才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个哑巴将桌上的头饰全部往自己怀里揣,那些头饰我见过,少说也值十几两的银子,我不准他拿,他还瞪我,你说这还不是贼?你也是,当时救这种白眼狼作甚,还不赶快赶走他啊。」
牧琛蹙起眉,「伯母,你说的那些头饰本就是岑乐的,他只是拿走属於自己的物品,何况岑乐根本不会偷我东西,他与我住在一起,一点便宜都不曾占我的,你不能这么说他。」
一听头饰本来就是那个死哑巴的,陈桂红的第一反应,是心疼。
那么多头饰,她轮流戴能戴半个多月呢。
隔了好半晌,陈桂红才压下心底的不痛快,收回指着岑乐的手,开始推卸责任:「这事可不怪我,他是个哑巴,不会说就会写,我又没读过书,他写什么我看不懂,会误会也很正常。」
听着陈桂红话里话外的贬损,牧琛的脸色放了下来。
牧琛道:「你应该向岑乐道歉的。」
牧琛的话,让陈桂红险些被气得背过气去,这些年她被牧春生宠上了天,日子过得顺畅,要什么有什么,哪里受过这种委屈,这会儿心里早已经各种脏话都骂开了,可是因为惦记着牧琛手里的银子,到底是不敢直接表现出来,只能竭力忍着,可嘴角的抽搐,还是无法控制。
「琛儿,伯母没有听错话吧?」
牧琛没有松口,依旧坚持:「你误会了岑乐,冤枉了岑乐,理应要道歉的。」
「……」
没有想到牧琛真的会反抗自己,下自己面子,陈桂红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了,可她是个会察言观色的,看着牧琛的神色,知道自己今天若是不道歉,恐怕什么好处都捞不到,於是忍了又忍,终於还是敷衍地说了一句:「好好好,伯母道歉,这件事就算我错了,是我错怪了他。」
岑乐站在旁边,对牧琛打了个手势:「让她将怀里藏起来的头饰还来给我。」
其实陈桂红作为牧琛的亲人,他送一个头饰也是可以的,可是陈桂红太过表里不一,一心只想着占牧琛便宜,那副嘴脸实在令人生厌,所以他就算送给乞丐,也不愿送给这样的人。
重新看向陈桂红,牧琛道:「伯母,你可是拿了岑乐的头饰,请还给他。」
「他那是胡说八道,我何时拿了他的饰品?」陈桂红眼睛瞬间红了,委屈不已,「琛儿,你是知道伯母为人的,我哪里会乱拿别人家的东西?他怎么可以这么胡乱冤枉我!」
陈桂红是打定主意不还的,当时只有她和岑乐在场,她就不信,牧琛还会信一个哑巴不成。
牧琛摇了摇头,眼里透着失望:「伯母,你是拿了的,还是快还给岑乐吧。」
陈桂红没将头饰放好,胸前露出了两根绳子,牧琛看着岑乐做了那么久,那绳子长什么样,编出来又是怎样的,早已经记得清清楚楚,一眼就认了出来。
「琛儿,你这是不信我?」陈桂红还没注意到。
牧琛直接道:「你胸前那两根绳子,便是头饰上的,我亲眼看岑乐编织,怎会认不出来。」
陈桂红猛地低头,这才注意到自己刚才没把东西放好。
谎言被拆穿,陈桂红的脸面再也挂不住了,觉得丢人非常,她黑着脸,伸手一拽,将头饰粗鲁地拿出来丢给牧琛,然后头也不回就出了堂屋,连这趟过来的目的,都忘得一干二净。
牧琛将头饰还给岑乐,愧疚无比道:「抱歉,让你平白无故,受了冤枉和委屈。」
岑乐笑着摇了摇头,想了想,又问:「你这样对她,没事吗?」
他看得出来,陈桂红是没气量的人,她这次真的被气坏了,后面不知会想出什么事来报复。
「无事,左右再差,也就是那样了。」牧琛从不在意陈桂红对他的看法,他会每次都给钱,只是因为牧江远舍命救了他,他应该报恩,同时,也是因为对牧江远心怀愧疚,只好拿银子补偿。
注视着岑乐,牧琛勾起唇,温柔道,「不管这些了,我们先去将那几只野鸡野兔处理了吧,否则时间久了,会变味道的。」
「也好。」岑乐颔首。
走了两步,他又记起那些数好的银子,於是告诉牧琛:「对了,那一袋的铜钱我数出来了,一共是五两二钱,我已经放回你屋里了,一会儿得了空,你可以去数数。」
牧琛笑了,「不用再数的,我信你。」
岑乐怔了怔。
他又想起刚才牧琛也是无条件相信自己,直接便反驳了陈桂红,不由心里一暖,也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