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衙门口当差的衙役认识宋云修,见宋云修过来,抱拳行礼后,便飞快进了里头去通报知府。
没过多久,衙役就又出来了,然后将宋云修他们四人请到了后院的偏厅。
四人落座后,丫鬟的茶水刚上来,知府便从外面走进来了。
一看到宋云修,知府就立刻换上了笑脸,语气带了些献媚,「宋少爷,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他在知府的位置上兢兢业业干了七年,同期的官员或多或少都升了官位,唯有他一直没能陞迁,宋云修的叔伯都位元列高位,他对宋云修这般礼遇,便是为了让宋云修能替他在叔伯面前美言几句。
宋云修虽然知道个中缘由,明白知府的心思,但他并没有因此目中无人,而是将礼仪做尽,将对知府的尊重放到了明面上,让知府也觉得舒服。
微微弯腰,宋云修朝知府作了一个揖,「苏大人。」
直起腰,他笑了笑,又道:「我今日过来,是有一事想请苏大人帮忙。」
闻言,知府有几分惊讶,「哦,宋少爷有何事需要本官帮忙?只要在本官能力之内的,你尽管说,本官定然不会推辞。」
宋云修莞尔,「大人放心,对您而言,我这件事,仅仅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
知府眯起眼睛,又抚了抚下巴的胡须,「宋少爷不妨说说看。」
朝岑乐招了招手,宋云修示意岑乐来到自己身边,然后指了指岑乐,不紧不慢道:「我这朋友是从海外千里迢迢而来,因喜爱大燕的民风、文化,便想长久住下来,可他没有户籍,无法置够家宅,十分不便,故请大人行个方便,允许他能在苏州落下户籍。」
「这倒是容易。」
知府的视线落在岑乐身上,片刻后,他忽然问:「你看着有几分眼熟,本官之前是否见过你?」
岑乐怔了怔,决定还是实话实说。
「半个多月前,我被人陷害与同村的一名女子通-奸,当时是大人断的案。」
「原来是你啊。」知府记了起来,他问,「你不是桃花村人?」
岑乐回答:「草民不是。」
知府又问:「我记得那日公堂上,他们说你是被人从山上救下的,你为何会昏迷在山上?」
岑乐将理由在纸上简单写下,递给了知府。
与此同时,宋云修也走上前,凑到知府耳边压低声音说:「叔叔送来书信,说不久便会到达苏州,倒时我定会将大人您这些年来尽心尽力为百姓做的事,都告诉他的。」
话落,他笑了一下,直起腰来又说:「苏大人,岑乐的人品和身份,我是能够向您担保的,他绝非来历不明之人,更不会让您因此惹上麻烦。」
知府轻咳了一声,点头道:「既然有宋少爷为你担保,本官便相信你,户籍一事,你拿着本官的手信,去找户房办吧。」
「多谢大人帮忙。」宋云修再向知府作了一揖。
岑乐也躬身感谢,「多谢大人。」
之后知府又和宋云修交谈了几句,便借口有事,请下人送岑乐他们去户房了。
有了知府的手信,户房办事很快,不过半个时辰,户籍和铺面的转手,就都办理妥当了。
从衙门离开后,岑乐和牧琛弯下腰,认真感谢了宋云修。
宋云修扶起他们,摆手道:「不必跟我客气了,这不过举手之劳。」
岑乐沉吟了会儿,拿出纸笔写下了一张方子,递给了宋云修,「这是我家乡的一种香膏,用料诸多,手艺繁琐,而我的手艺不够纯熟,无法制作出来,留着也是浪费,便赠与你吧。」
宋云修道:「你不必如此。」
岑乐很固执:「这对我确实无用,宋少爷若是不嫌弃,就收下吧。」
宋云修挑挑眉,反问了一句:「你无法做出的香膏,我能做的出来吗?」
岑乐写道:「宋少爷虽然做不出来,可你手下有不少老匠人,他们手艺纯熟,定能做出来。」
见岑乐十分坚持,宋云修也不再推辞,他接过方子,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收下了。」
岑乐这才也笑了。
后面四人又聊了几句,就各自告辞离开了。
时间匆匆,转眼之间又过了一个月。
彼时,岑乐和牧琛已经离开了桃花村,而岑乐的胭脂铺子,也终於要开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