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君上又有了一个宠爱的琴师。但日日这样召见,竟然又有一部分人龌龊的猜想起他们的关系来。
但无论怎样的风言风语,少年依旧每日抱着琴准时前来。
号钟进展的顺利,容樽也正式地在高僖府上住下了。他生性不好动,一连十天都没有出门。
前五日几乎每天高府的管家都会来报说易牙大人求见容先生。可是容樽记得临走前成连在本子上着重圈出了桓公身边三个近不得的人物——易牙、开方和竖刁。这个易牙排在首位,容樽自然是不会去搭理。
管家拒绝的多了,后面几次拜访就压根不来麻烦容樽了,直接在外面赶人。
反正他们家高大人明里暗里都不待见这位残忍到能吃掉自己亲子的家伙,更不怕得罪他们一派。
齐桓公原先亲信易牙,如今易牙已经转投了公子无亏帐下。他一直跟高僖不对付,见高僖府上新来了人,其中一个还送到了桓公身边,心里顿时警觉,不得不前来查探一番。
易牙从前借着桓公的宠信狐假虎威,后来又贴着无亏为虎作伥,早就习惯了别人看他脸色行事,何曾吃过闭门羹?
他心中对容樽的不满愈来愈浓。
再加上公子无亏问到过几回容樽和号钟的事情,隐隐有拉拢之意。隰朋的态度模棱两可,他并不想让隰朋借着这个机会在公子面前露脸夺功,於是渐渐萌生了干脆除掉容樽的想法。
这一日,终於让他等到了容樽出城的机会,立刻派出五十精兵尾随而去,却不料被容樽一进入郊外就察觉到了。容樽本就只是想出来透透气而已,见状立刻返程,但路已被堵上。
国遗部虽然不让他们动用法力,但自身的灵气修为仍在,容樽散发出神识,发现不远处还有一驻营,便向那边赶去。
营地是隰朋麾下的,正巧今日手下来巡营,听到哨兵来报,登高看去,立马笑了。大手一挥,“传令!给我封营,不许那个穿白衣服的进来!”
容樽脚步虽快,发丝和衣袂却丝毫不乱,反而有种闲庭信步的从容。他原本只是想在这里躲避一下,见到大门当着他的面缓缓闭上了,有些愣住。
他抬头见头顶有人对他露出嘲弄神色,认出他曾经跟在隰朋的身边,不解地蹙起眉头。但听到身后追他的人近了,无奈的叹口气,只得又转头向着林间而去。
见到白衣人“逃”走了,手下得意的哈哈大笑,从高台上跳下,跟营地里的人打声招呼,沾沾自喜地赶回城准备去跟将军报喜。
他骑着快马飞奔回去,见到了淩星未,把事情跟他说了,却见自家将军笔都掉到了地上,险些维持不住面部表情,难以置信地盯着自己,“你说什么?容樽向营地求救,你非但不出手,还把他挡在了外面?老子含在嘴里怕化了不舍得嗑不舍得碰好好养着的人,就这么被你给欺负了?”
手下呆愣住。看着自家将军黑着脸,提着大刀冲了出去,待他反应过来急忙跟出去时,却发现将军的马还在,人却已没影了。他不由愣住,匪夷所思地嘀咕道:“将军是怎么去的?跑着去的?……”
淩星未掐诀转瞬来到了树林中,全程来不及思考,抬眼就看到容樽手无寸铁,周围围了几十号的精兵。
他怒喝一声,下一秒就来到了容樽身旁,伸出大手把他拉在身后,提刀横扫,面前两人顿时胸前血溅当场。
刺客们都被隰朋狰狞凶悍的神情镇住了,淩星未却听到耳边传来一声短短的吸气,“哎呀,死人了。”他的额际更黑了几分,火热的手掌握住容樽的腰,将他牢牢护住,不让刺客碰到,甚至连鲜血都没有溅到他身上一滴。
淩星未下手狠厉,毫不留情。但揽着容樽的动作却温柔,待他把这拨人全都解决完了,容樽还是一身雪白,窍尘不染。
等到周遭安静下来了,他才沉着脸,转过身愤怒地对容樽吼:“你是不是傻?!这么多人打你还不知道还手?”
容樽满脸无辜,“我不会打架。”
淩星未一顿,怒气消了点。容樽是文神,平日里只负责风雅好看就行了,打打杀杀的活儿轮不到他。
他这双手,摸刀只为制琴,连只鸡都没杀过。
但淩星未仍心有余悸,天知道他刚才听到消息后心跳的有多快!
“那你就站在那里让他们打?!不会用法……用别的方法?脑子呢!”他教训道。
容樽想说自己没有被他们打到,他虽然不会打架,但那些人类的动作在他眼里就跟放慢了一般,躲一躲倒不是什么难事。
他看着淩星未,觉得这位将军能够匆匆跑来救下他,让他省去很多麻烦,看来方才在营地发生的的确都是误会。这人虽然粗鲁了点,但心肠还是好的。
於是容樽弯起了眼睛,温言温语地也愿意与他多说几句话,“多谢将军赶到及时,我才没有受伤。只是我们……我们那里有个规定,不能随便对人动手的,出了人命是要罚钱的。”
一条人命十万块,私自动用法力罚的更重,一次一百万,依照影响程度还会在此基础上另外加重,没有封顶。
除此之外,若是在外时空故意杀人犯罪,还需被上交法院,接受法律的制裁。
他大眼扫了下地上躺着的屍体,心里啧啧,算着这要是自己干的,回去得赔多少……
他一抬眼,忽然见面前的黑脸将军瞪圆了眼睛正在发呆。
他笑了笑,伸手在淩星未眼前挥了挥,“将军,我们回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容樽笑了笑,伸手在淩星未眼前挥了挥,“将军,我们回去吧?”
淩星未:“你等等,让我先好好算一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