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阿七一点也不开心。
自从武鸦儿离开麟州后,他就每天拉着脸。
不是因为武鸦儿抛弃了他,而是因为老胡发现没有武鸦儿的麟州军营,就像当初作为鸦军,在振武军中那般不受欢迎,被排斥。
“这当然不是因为我们抢战功,抢物资,从大家身上扒衣服,比武打的他们哇哇哭。”老胡站在军营木架望台上,愤怒的对身边的亲兵喊道,“而是因为有人在说我们的坏话。”
身边站着亲兵神情木然,没有震惊也没有愤怒更没有询问,很显然这种话他们听的太多了。
老胡并不需要他们回应“是谁说我们坏话就是那些大人们还是不穿兵袍的那些。”
他伸手指着远处麟州城。
麟州城清晰可见。
他所负责的这个军营是麟州城的外围,兵马并不多,职责跟麟州城里的近卫差不多
“是城卫说难听点就是看大门的城防兵”老胡咬牙切齿拍打自己的胸脯,“我们这些精兵悍将明明应该在外厮杀。”
原本就是这样的,但武鸦儿离开后,他们被不断的调动,从最重要的防御位置慢慢的挪动,直到现在看守城门。
他当然抗议了,但说又说不过那些大臣,打也不能打,武鸦儿写信叮嘱过,不许像在振武军那样打上官。
“我们要么在外打,要么在内打,但不能里外同时打。”武鸦儿说,“现在我在外打,你们在内就要安稳。”
老胡唉声叹气,他知道武鸦儿的意思,武鸦儿在外肯定会有凶名传回来,但民众们亲眼看不到,民众们亲眼看到的是守着他们的振武军多么守规矩兢兢业业,那样就算再多流言也只是流言。
但是
“他有没有想到流言最多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妻子”老胡咬牙切齿,抓着木架的栏杆咯吱响,然后身子向外探去
亲兵吓了一跳忙伸手抓住他“胡率你可别想不开。”
老胡并没有跳下木架,而是伸手指着城门的方向“你们看,那些聚集在一起,肯定是在说楚国夫人的传言。”
卖官,收钱,奢靡,最关键的是,养男人,跟很多男人都关系匪浅那个韩旭,美男子
他咬牙切齿,又看透一切的冷笑。
这女人靠着武鸦儿的名义,打着振武军的旗号,招兵买马,终于得到皇帝的赏赐封号成了盘踞一方的大贼,现在就开始毫不掩饰本性了。
凭良心说,这个楚国夫人要是其他人,她怎么做老胡都不会讲半句不满,这世道的卫军将领大多数都变成贼了,更何况这个女人本就是大贼。
但她现在是踩着武鸦儿的肩头
“她连累了武鸦儿。”老胡咬牙,说到这里牙齿喀吱一声,似乎真的咬断了什么,视线看着一个方向,“让别人的名声越来越好了。”
别人是谁亲兵们随着老胡的视线看去,看到从城门方向走在一队兵马,军旗飞扬有英武两字,有项字
陇右道节度使,英武将军项云。
“项将军接连两天被皇帝召见了。”亲兵们说道,打趣,“不知道又要加封还是又有进爵。”
老胡冷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又要被调动了。”
项云张安王林三个大将军接手麟州军务后,他们振武军原本收拢的兵马渐渐被离散,上一次元洲之战,振武军更没有机会参加,还被用备战的名义调来动去,一次一次直到来看城门。
想到这三个大将军老胡就恨的牙痒痒,心里把他们套上麻袋打了十几棍,张安王林倒罢了,咋咋呼呼中看不中用,项云就不一样了,做事沉稳出身良好带兵经验丰富,就连老胡不得不把承认挑不出半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