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畅结结巴巴:「我们不是……那个……鬼、有鬼!」
严泽狐疑:「鬼?」略作思考后,他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你说那个啊——是有鬼。昨晚上最后的时候,我们俩闲着无聊抽了次鬼牌,你运气不好,抽了几次都剩了王八。」
「不是……我的意思是……」原畅慌了,「是真的鬼!一个武生打扮的,还说要吃了我们!」
严泽随手拿起床边叠好的衣服换上,一边走去给剧组的人开门,一边鄙视原畅:「你是在做梦吧?如果真有鬼的话,你觉得你还能活?」
原畅:「……」貌似有点道理。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而后掐了一下。
「你驴我!」原畅哭了,「一点儿也不痛!我真的挂了——!」他想着自己还没大爆就不明不白地挂了,心中不禁悲从中来,「我怎么就挂了啊,我不想死……我还没谈过恋爱啊,至少在我死之前让我交个女朋友啊——」
严泽:「……你再用力一点。」
原畅老实照做。
而后——
「哇!」他哭得更伤心了,「好几把痛啊!」
严泽:「……」
摇了摇头,无视掉已经开始哇哇大哭的原畅,严泽默默地走到门边,给剧组的人开门。
进门的人还是昨天跟拍的那些人。
剧务小赵还没进门就听见了原畅那彷佛当场去势一般的哭声,他吓了一跳,不禁问了严泽一句:「原畅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哭得像个被戴了八顶绿帽的绿王。
严泽实话实话:「因为蠢。」
小赵:「???」
发觉剧组的人进了屋,哭得哭天抢地的原畅这才收了声。他哽咽了一下,连衣服也没来得及穿好,便连滚带爬地下了床,跑到小赵的身边发问:「小、小赵!昨天晚上的事你还记得吗?有鬼,这老宅子里真的有鬼!我不拍了,我要回家!」
「你在说什么啊,」小赵懵了,「什么鬼不鬼的,原畅,现在是科学年代,我们要相信科学,鬼是不存在滴。你该不会是做噩梦了吧?嗨,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触景生情!在这种地方住着,做做噩梦也属正常操作,你别想太多,」他拍拍原畅的肩膀,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原畅顺了顺背,「好了好了,起床录节目了啊。快把衣服穿好,摄像师还没开摄像机呢。」
原畅一哽:小赵昨夜不是和自己一起撞鬼了么?为什么现在一副完全不知道的样子?
他又看向严泽。
严泽假装看风景。
昨夜处理完那只武生恶鬼后,他便等了一段时间,待时近午夜,剧组的其他人都悉数睡下后才给黎昊打了通电话通气,并把几个晕倒的剧组成员用扛麻袋的姿势依次送回了搭在古宅后院的活动板房里。
严泽没跟黎昊说武生恶鬼的事,加之黎昊又速来他说什么就信什么,因此也没怎么怀疑,只以为小赵几个摄像师会昏倒是因为酒醉:
按着严泽的忽悠说辞,之前拍完原片后,场务小赵和另外几名摄像师闲着没事,就聚在房间里打牌,最后喝得酩酊大醉乱撒酒疯,直呼有鬼。
黎昊不疑有他,他和小赵是室友,待第二天早上小赵清醒后,他便用严泽之前跟他交待过的说辞把小赵给糊弄住了。
见黎昊如此信誓旦旦,加之自己身上还沾着不少严泽事后特意倒的酒液,也就听信了黎昊的说法。
再且……现在是科学年代啊,建国后不许成精,哪里来的牛鬼蛇神?被安排上了的小赵如此坚信着。
严泽耸肩:「小赵说的对,现在是科学年代,原畅,你可能是做噩梦了吧。」
小赵赶忙附和。
噩梦?
原畅迷迷糊糊。
众口铄金,见严泽和小赵如此肯定,且摄像组的摄像师们也一副「你肯定是在做梦」的态度,原畅不禁怀疑起自己的记忆来。
也许他真的是在做梦。
……对了。
他床头怎么摆着盏小台灯?这是自己昨晚睡觉前摆的么?
·
等原畅跟着剧组的人走出房间,去和其他几名艺人汇合后,严泽便以「被原畅吵得有些没睡醒」为由留在了房间里养神。待屋内只剩他一个人后,严泽才眼疾手快地将厢房锁上,接着走到了床边,拿起了那盏小台灯。
小台灯的灯罩宛如活物一般动了起来:「闷死了闷死了——大神,行行好,要把我封印起来好歹也找个活物吧!这种死物会闷死鬼的!」
严泽:「醒醒,你已经死了。」
小台灯:「……是哦。」
严泽耸肩。
原畅并没有做梦,昨天夜里,他们确实撞了鬼:那些有关古宅闹鬼的传闻都是真的,这间老宅里确实住着个一直在作祟的怨魂!
只是和传闻略有偏差的是,虽然死在老宅里的恶鬼确实是曾被大官豢养的戏子,但恶鬼却并非什么貌若好女的青衣戏子,而是个五大三粗的武生。并且这武生也不是被大官的正妻害死的,而是——
「我器大活好,凭本事让他们俩都喜欢我的,天知道怎么这么倒霉,在3P的时候马上风挂了!」武生恶鬼是这么同严泽解释自己的死因的。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恶鬼也是个鬼才。
用自己的手段将恶鬼教训得服服帖帖后,严泽便把他「塞」进了这盏属於原畅的小台灯里,防止这货再作妖。
见小台灯还想说些什么,严泽面色未变,只是虚搓了一下手指:「你还想说什么?我听着呢。」
小台灯:「……」
到底谁TM才是真的恶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