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兴钟是公司表面上的总舵手,最近还真势头良好,但也有一些潜在的风险因数,比如说阳城况家。
姜亦真私下里已经和骆家达成协议,况家的事他们不会出手去管,骆铭这个婚,如果不是况白秀还算是个拎得清的好妻子的话,他这婚就算是白结了。
反倒是骆芸最近一直在给骆星棋物色女友对象,挑的几个人家都是跟骆家门第相当人家的千金小姐。
骆星棋也二十出头,就算一时半会用不着结婚,也该慢慢找对象相处相处。
他们这样的人家要找一个合适的对象本就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要是到了结婚时候再去找就冲了。
骆芸别看嘴上嫌弃弟弟没出息,其实比谁都心疼弟弟,事关骆星棋终身大事,她比任何人都慎重。
骆星棋认准了小柳,骆芸也不是嫌弃小柳出身没底蕴,只是觉得骆星棋这样的性子,要是真跟小柳成了,以还真柳总的本事,要掌控拿捏一个二世祖骆星棋,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到时候肯定是小柳说什么,骆星棋就是什么,说太阳打西边出来,他都能当成真理。
姜亦真知道小柳最近为着骆星棋的事情有些烦恼,她本人对骆星棋没什么恶感,只是对方天天这么缠着难免也会对她有影响。
换成别人,小柳就想办法收拾了,骆星棋是骆家正经的子孙,骆芸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她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实在不行,我会跟骆芸说一下这个事情。”
骆星棋天天跑到还真公司去堵小柳,往大了说,还真都可以连带着怀疑骆家意欲何在。
小柳苦笑:“算了老板,这也不是什么大事。骆星棋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时热血上头,等过了这段时间自然就会淡了,以他的身份,身边少不了献殷勤的漂亮女孩,说不定很快连我是谁都不记得。”
姜亦真说了一句:“那也未必。”
这件事到底是私事,姜亦真没在这个话题上多说,问起阳城那边的事。
“况栢的案子结了吗?”
“结了,他人已经进去了。况家正在试图捞人,况锦荣还没彻底放弃把侄子救出来。一直在外面奔走。只不过况栢好像并不理解,觉得他这个大伯父没有尽力。”
“加上前段时间况白秀生产,况锦荣给亲外孙送了大礼过去,况栢疑心况锦荣偏向女儿,为了况白秀的地位稳固,所以不肯说动骆家救他。”
况家其他成员,认为况锦荣身为家主,在况栢这个没什么本事的小辈身上花了太多家族资源,频繁有人提议放弃况栢,只是都被况锦荣强行压了下去。况家很多人对况锦荣心生不满。
事情一如最开始预测的那样发展,况家已经开始内部撕咬了。
姜亦真笑道:“况先生一直对我们还真青眼有加,如今遇到麻烦,我们无论如何都该伸手‘帮’他一把才是。”
小柳闻言一怔:“帮?怎么帮?”
姜亦真正要说话,就听旁边手机震动起来——是季夏言打来了电话。
姜亦真接起手机,示意小柳暂时不要出声。
“夏言,怎么了?”
季夏言在那边道:“真真,我刚才听一个请假去医院看病的同学说,学校附近出了一起车祸,是一辆摩托车违规撞上了一辆轿车,因为被送医院及时,所以人抢救过来了。”
“我跑去现场看了看,现场还没开始清理,那辆摩托车也被撞得不像样子,但能看出来,那辆摩托车就是今天差点撞到我的那辆。车牌号和外观都是一样的。”
“原来是这样。”姜亦真淡淡的应了一声。
季夏言的声音听着突然有些紧张,他问:“真真……这件事你……”
姜亦真耐心的等他继续说完。
季夏言却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样。没有再说下去。
两人之间一阵沉默。
那路段在相对繁华的街口,有监控,确实是摩托车先违规行驶,才遭遇了这场祸事,轿车司机也受了伤。
姜亦真温声道:“天有不测风云,如果他今天没违规行驶,未必会遭遇这场车祸。”
季夏言敏锐的注意到她说的是“今天”。不是特指车祸这次。
而今天之内,那辆摩托车车主违规了不止一次。
其中有一次就是差点撞到他。
如果不是当时姜亦真反应快,恐怕他这会也在医院,生死不明。
摩托车司机枉顾别人性命故意违规行驶,最后把自己作到进医院,确实怪不得别人。
但要说这件事真的这么巧,也不尽然。
季夏言心情有些复杂,所以两人也没多说,而姜亦真那边也还有事要忙,两人又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舍友都出去约会或者玩了,宿舍里只剩下他一个。
季夏言躺回床上,闭上眼,脑海里浮现自从认识姜亦真以来的种种画面。
有些事并不是时至今日才体现出来,而是很早就有了迹象。
比如党家母子突然的疯狂和最后的下场,还有上次他在和姜亦真通电话时,他在电话里听到隐隐的惨叫,和重物撞地的声音,而姜亦真说她在车库。
季夏言不傻,他很早就感觉到姜亦真,并非她在他面前表现的那般无害,时至今日,他终於窥得她更深一部分的背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