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小区到了。
安楠关上出租车的车门,经过有些年头的保安亭,穿过小径,走过拐角……
一只手从旁伸过来迅速地抓住安楠的手腕往回一拉,安楠反应过来还没看见对方的脸就抬腿往下三路一踢,这记撩阴腿用力十足一旦踢中必定断子绝孙。
来人丝毫不惧,抬腿往腿窝一踹,安楠腿经一麻一个踉跄脚步不稳,咬牙用另一只没被束缚的手去攻击,却被人锁住喉咙。
「别动。」
安楠暗骂自己警惕心下降得厉害,听话地没有继续反抗。
来人的身手在她之上,继续争斗下去吃亏的只会是她,她平静地递上手包:「要多少?」
「呵。」来人被这句「要多少」逗笑,维持掐着安楠喉咙的姿势往前一站,让安楠能够清楚地看到他的脸。
果不其然。
看清的那一瞬间,安楠的瞳孔剧烈收缩,眼里是全然的不可置信。
「你没死!」
来人正是掉进海里生死不明的仰光誉。
安楠两次被同一个人绑架,第一次是假扮警务人员偷袭,第二次是出气不意埋伏在她回家的小路上,偏生两次都是一击即中,没有多的反抗余地。
安楠咬牙:「你抓我干什么?!」
她和仰光誉一没仇二没怨,一而再再而三地抓她,简直脑子有病!
脑子有病的仰光誉在笑:「带你去见一个人。」
「什么人?」
「乖一点。」
安楠噤声,听话地被仰光誉绑起双手上了车,副驾驶座的安全带还是他帮忙系的。
如果绑架安楠的是其他目的不明的陌生人,她的警惕心绝不会少,换成仰光誉,她知道他不会伤害她,尽管目的不明。
车开出好一段路,她问:「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仰光誉:「命硬。」
安楠不置可否,她先被救起来还得进行抢救,仰光誉能活下来,不是海底下有特殊通道就是有人提前在那接应。
仰光誉不说,她问再多也得不到答案,索性不问。
倘若海底下有人接应,那得多少人?怎么在警方的包围下离开的?越想越渗人。
她的识时务让仰光誉高兴,高兴之余他有了谈话的冲动:「我看你过得挺好。」
「托福。」
「还交了男朋友。」
「20岁不早了。」
「也是。」仰光誉笑道,「我第一任女朋友可比你小了好几岁。」
这一句顿时惹得安楠用看变态的眼神看他,看得仰光誉额冒青筋:「想什么呢,我们是自由恋爱,而且我也才30,又不是老牛吃嫩草,你那什么眼神!」
安楠一愣:「你30?」
「不像吗?」仰光誉打量后视镜里的自己,肤色偏白,戴着眼镜,整一个斯文败类,「是有人说我还像个学生,脸长得嫩骗人的时候比较方便。」
安楠:「……」
即便双手被绑时机不对,她还是笑了,「哪有人这么说的?」
「没什么不能说的。」仰光誉耸肩,「我们互相看得明白,我没必要在你面前装好人。不过你也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别想跑,逼我用其他手段。」
安楠点头:「我知道,上次你就没对我做什么。」
仰光誉甩了个「孺子可教」的眼神过来,「有什么想问的?」
安楠:「你要带我去见谁?除此之外,我没其他想知道的了。」
唯一想知道的问题么?
仰光誉似笑非笑地瞥着安楠,见她真的没有半点被人绑架的忐忑不安自觉,不由瞥了眼后视镜里的自己,的确是衣冠禽兽斯文败类的装扮啊,怎么不顶用了?
「第一个从你手底下逃跑的人,还记得吗?」
安楠眯起了眼:「陈云苹。」
顿了顿,更正说法:「应该说是顶替陈云苹身份的那个女人,她是谁?」
牧云露对她有恩,所以她从不曾忘记杀了牧云露且在逃的女人。
「马上就能见到她了。」仰光誉不再多说。
安楠靠在椅背上,把牧云露的案子重新拎出来想了一遍,仰光誉和「陈云苹」认识,还要带她去见「陈云苹」,为了什么?
见面后,她定要问问「陈云苹」为什么要杀牧云露。
这是一个废弃的海边仓库。
绑架人和不法交易总喜欢往这种地方跑,在安楠想来,地点偏僻、人迹罕至并不该成为他们选废弃仓库的理由,他们可以这么选,警方也可以重点注意。
所以,大概是反派的执念?
仓库的门大开,里面坐了个身穿黑色大衣的中年女人,的确是在牧云露的别墅里有过几面之缘的「陈云苹」。
到了地方,仰光誉为安楠解开双手的束缚,而后完成任务一般退了出去,摆明不参与她们的话题。
安楠揉了揉手腕活动活动筋骨,率先提问:「为什么要杀牧云露?」
「陈云苹」淡淡地笑:「我就知道你要问这个,先自我介绍下,我叫苗华月,是个行为分析师,当然用国外的说法,你也可以叫我侧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