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1 / 2)

浮梦旧笔 申丑 1921 字 1个月前

第45章 暗涌(一)

风寄娘与雷刹列了种种因果, 却不得其解, 雷刹出主意道:「既是人为,不如在京中暗查看看可类似案件。 」

「也好, 劳副帅忧心。」 风寄娘福身郑重道。

雷刹看时日不早,抄了两壶不起身告辞,刚到院门前撞着匆匆过来的老叔, 他领了一个小厮, 二人皆有急色。

「副帅且慢,徐帅与寺主请娘子与郎君过徐府有事相商。」

「可知何事?」雷刹意外,问道。

老叔摇头, 一边小厮道:「只知事急,却不知为哪桩。」

雷刹寻思既然找上自己与风寄娘,无非为着命案,最近真是命案频出, 接二连三的不良司上下紧绷着一根筯。

连风寄娘都略有不解,不知什么案件,徐知命与一叶和尚这般郑重其事, 当下不敢多言,与雷刹一同赶往徐府。

二人到了徐府, 管事过来领着二人过五道门直入后院水榭,白玉为带, 中有楼阁,碧波镜平,两两相映, 步入玉带桥生水天颠倒的晕昡感。等风寄娘到楼中,座中另有二人,一人白面微须,正是叶刑司的父亲大理寺卿叶道凛,另一人裹在厚重狐裘中,俊秀的脸上似有病容,却不掩他迫人的风姿,正是当今天子的九子姜淩。

几下见礼,姜淩摆手入他二人入座。

风寄娘暗地看了姜淩几眼,见他眼底泛青,唇色泛白,羸弱不胜寒风,便知他身体极差,徐知命与一叶和尚都推过他的命数,都是早逝的命格,也不知姜淩本人知不知晓,看着倒极为坦然,无一丝彷徨阴郁。

雷刹看了几眼一叶和尚,皱了皱眉,他极为不喜这个和尚,端坐座次恍若世外高僧,悲悯慈悲,然而,这个和尚的眼眸如万年无波的死水,不见一丝涟漪波动。

一叶抬了下眼皮,看雷刹一眼念了声佛号,仍旧入定般坐在一侧。

姜淩挥退了左右,忧愁道:「阿兄……」他欲言又止,转口道,「阿父震怒,三嫂又步步相逼……」

徐知命与叶道凛互视一眼,双双苦笑,道:「圣上仁厚,太子行事也实是过了些。」承平帝仁爱之君,却又寡断,对子对下臣都多有宽宥。

雷刹与风寄娘听得一头雾水,徐知命将案上卷案递与他,二人看毕,大皱眉头,竟然事关当今太子姜决。

原来姜决疑东宫属臣不忠,有小人尽谗言,道:听闻忠骨做槌 ,击鼓鼓声洪亮 ,奸骨做槌 ,鼓声沉闷,太子殿下不如一试?

姜决当真将属臣剔骨去肉,取腿骨做槌,命乐师击鼓,示於诸人,自己则闭目细辨鼓音,又沉又闷,摔杯怒道:果有二心,杀之何辜?又斥问诸人:你们何人忠於孤?何人是忠?何人为奸?

诸臣忙跪拜表其忠心,有直臣怒斥太子暴戾,太子盛怒,拔剑杀之,亲手剔出腿骨,命乐师击鼓,闻鼓响亮,怆然泪下,悲声道:是孤误会了,孤痛失臂膀。

承平帝得知后又惊又怒,他对太子平日作为,亦有耳闻,只是不忍加以责罚,往日死几个内侍婢女,处理了便是,不曾想太子变本加厉,大厅广众之下,做出这等骇人听闻之事。

朝上参太子的奏折积如山高,承平帝恨太子辜负自己的厚望,将太子幽禁漓江行宫中。本想着事过境迁,等得太子认错改过自新,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偏偏醇王妃借此又扯出一件旧案秘闻,声称醇王为太子所杀。

当年醇王有一孺人,有沉鱼落雁之姿,跟随醇王妃到东宫赴宴,不知怎么撞见了太子。太子声称该孺人不守妇道,言语轻佻,以色相诱;孺人则道太子轻薄逼迫於她。醇王本就与太子不睦,知晓勃然大怒,怒駡太子辱他妾室,太子则一口咬定是孺人□□於他。

真相如何仍不可知,那孺人当晚拿烛台刺穿自己脖颈自尽而亡,血泊旁一行血书「妾之血证妾之清白。」

醇王生性直莽,见了这行血书,揣了一把短剑去寻太子算帐,太子不曾想醇王竟不顾手足之情,奔逃至花园,争执间将醇王推下假山,醇王头部被锐石所伤,当场毙命。太子散发跪於承平帝身前,声泪俱下,又自请为弟弟偿命。

承平帝虽痛心醇王意外亡故,去不忍心苛责太子,一面加恩醇王府,一面将各种兄弟相争之祸归於孺人头上,道:色如刮骨钢刀,诸子应引以为戒,不可轻忽。

如今这桩往事,又被醇王妃给翻了出来,拼着流放也要告太子辱弟妇,杀手足。群臣本就心悸太子残暴,纷纷跟着上书求圣人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