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雪烟想不到在路上竟然看到了马姨娘,而且还正巧是劈面遇上,看着娇滴滴的马姨娘对着自己盈盈下拜,一派求和的意思,唇角笑意淡然,却带了几分冷意,退开两步,离马姨娘三步开外,才开口道:“这位莫非就是给我下药的马姨娘?看样子倒是还算可人!”
陪着宁雪烟去明霜院拿东西的秦嬷嬷皱了皱眉头,小心的退开两步。
她这话极是凌利,竟是毫不给正得宠的马姨娘半分脸面,刺的马姨娘那张似喜非嗔的娇面,一时僵住,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向宁雪烟,她以前没见过宁雪烟,后来远远的看了两次,只觉得是个瘦弱的小人儿,哪里想到,竟是半点情面也不给自己留。
“五姑娘,实在是我弄错了,所以才……还望五姑娘恕了我。”再一次放低姿态,马姨娘扶着丫环站起,又冲着宁雪烟行了一礼。
“马姨娘的礼,我可不敢受,只是误会,就敢往我的药里放毒药,要了我的命,下回要是我真的有不小心得罪了姨娘的地方,姨娘还不得把我明霜院上上下下全害了个干净。”
宁雪烟唇角泛起淡淡的嘲讽,目光落在马姨娘那张美丽的脸上,墨黑的美眸,几乎让马姨娘觉得被扯入无边的黑暗中,顿时下意识的收回目光。
“五姑娘,是……是我不好,请五姑娘原谅我,如果五姑娘不原谅我,我……我就一直跪在这里。”马姨娘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含泪低头,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她一个身怀有孕的姨娘,就这么跪在那里,头低下,竟是诚心诚意的请罪,无论如何,都觉得过了。
秦嬷嬷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宁雪烟脸上的疏冷散去,忽然微微一笑,上前扶起马姨娘,脸色虽然淡淡,神色间却是好看了几分:“马姨娘这是何故,莫不是想折杀我吗!”
她这话虽是笑着说的,但马姨娘可不敢真当笑话听,忙就着势起身,反手拉着宁雪烟,泪汪汪的道:“五姑娘,我……我那是痰迷了心,怎么……怎么就以为五姑娘会指使下人折辱我……我……”
她一时又悲又伤心,拿起帕子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姨娘,小心身子,你做的再不对,也不管肚子里的小主子的事。”秦嬷嬷忍不住过来也扶了她一把,安抚她道。
宁祖安的子嗣的确艰难,好不容易又怀上一个,怎么不让太夫人重视不己,连谋害嫡女的罪名都可以免去,可见太夫人抱孙心切。
“马姨娘,你这身子要紧,没事好好休息就是,别到处乱跑,出了事,谁担待得起。”宁雪烟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嘴里却是不紧不慢的说着关切的话,衣袖不动声色的从马姨娘手中扯出。
“五姑娘,五天后,是我的生日,主母为我庆生,希望五姑娘也来喝一杯。”马姨娘眼神闪了闪,放下手中的帕子,诚心诚意要和宁雪烟冰释前嫌的样子。
“噢,母亲为姨娘庆生,那这几天,园子里在搭台子,就是为了这戏班子唱戏?”宁雪烟笑问道。
方才一路过来,看到有外人,特意避开,丫环过来说是在搭台子,原本还想不起府里有什么喜事,却原来是为马姨娘庆生,一个姨娘的生日,也弄的这么大的排场,倒是真的对马姨娘高看的很。
“是,主母说我怀着孕,心情要舒畅,以往那些不快乐的事就忘记,所以特意请了戏班子过来。”马姨娘柔声解释道,眼底秋水盈盈,果然是长的漂亮,怪不得宁祖安这阵子极宠她,差不多天天住在她的院子里。
甚至於对马姨娘害自己一事,不闻不问!
“是请的‘春花班’吗?早听说这戏班子里的几个角色,唱的极好。”宁雪烟随意的问道。
马姨娘笑容一僵,捏着帕子的手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眼底多了一份惊恐,但随既动了动手,掩饰自己的失万言:“是……原来五姑娘也知道这个班子。”
“我原本是不知道的,之前韩嬷嬷去了一趟乡下,打听出一些春花班的趣事,告诉我听后,才知道原来还真是有趣……”宁雪烟声音很柔和,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她的神情,“马姨娘若是有空,不如我们一起说说,唠唠闲话。”
既然马姨娘要跟她冰释前嫌,那么说说话,聊聊天,自是应当。
可是马姨娘不但没高兴,反而迅速的涌上了一阵恐惧,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急忙推辞道:“五姑娘,我这边还要去跟大夫人谢恩,现在没时间陪五姑娘,等五天后,一定请五姑娘过来闲话。”
“母亲对马姨娘可真好啊?这府里上下,还真没有一个姨娘能有马姨娘这个福气的,不但父亲喜欢,连母亲也对你疼爱有加。”宁雪烟微微一笑,也没拦阻,退开两步,扬了扬,若有所指的道。
正待举步的马姨娘,脚下一晃,差点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