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2 / 2)

玉堂金阙 看泉听风 2690 字 1个月前

「我会的。」高元亮起身离开。

陆希在阿兄要回来后,就一直欢天喜地的,哪怕高威生病,让她天天去宫里伺候,她也不过脸上不动声色,回家后就搂着自己的贴心小棉袄说着她耶耶回来后一家子要去别院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到时候让耶耶陪着她一起骑马。时常惹来陆止的取笑,她丝毫不以为意,走路都轻快了不少,整天数着高严回家的日子。

所以当崧崧和山山小心翼翼的跟她说起高严受伤,而且非常严重的时候,她一时还有点反应不过来。高严南征北战那么多年,身上也不是没有伤痕,但每次等他回去看陆希的时候,伤口基本都已经结痂了,陆希就从来没想过他有伤重到起不来的一天。

「你们说什么?」陆希怔怔的望着两个儿子,身体晃了晃,感觉头有点晕,大脑一片空白。

「阿娘!」高岳和高屾见陆希这样,吓得脸色都白了,两人一左一右扶住了陆希,小心的扶她坐下,高屾给陆希倒了一盏热茶,缓缓的喂她喝下。

「你们耶耶现在在哪里?」陆希大脑只空白了一会,就恢复了神智,人能回来就代表没事,重伤没关系,好好养病就是。

「耶耶马上快到广陵了,我们想跟大伯一起去接耶耶。」高岳说。

「我跟你们一起去。」陆希道。

「不行。」高岳吓了一跳,「我们是骑马去的,不是坐马车。」

「我也会骑马。」陆希说。

「不行!」这下高屾都坚决反对了,他们骑马跟阿娘骑马能一样吗?阿娘每次骑马不是耶耶带着,就是由女侍卫护着,每天也不过骑半个时辰罢了,哪里吃得起那种整日在马背上的苦。

「阿娘,我们很快就接耶耶回来了,你就在在家等好不好?」高屾哄着陆希说。

「我坐马车跟在你们后面好了。你们不用管我,我让王直陪我去,能什么时候遇上你们就什么时候。」阿兄受伤了,车队一定不会走的太快,她肯定追的上去的。

高岳和高屾苦着脸,他们怎么可能放心就让侍卫护送阿娘,万一路上有什么三长两短,不用耶耶动手,他们自己先自杀了。

陆希知道自己的举动很任性,但让她一个人在建康等丈夫和儿子回来,她会疯掉的,「建康去广陵一路都是重镇,肯定没问题的。」

高岳很头疼,阿娘跟寻常贵夫人不同,其他贵夫人权利最多就在内院,但阿娘对耶耶手下那些控制力并不比他差,耶耶的下属听他话是因为他是蓟王世子,他们听阿娘是因为他们尊敬阿娘。也就是说,他不答应阿娘去接耶耶也没用,阿娘想去她自有法子去。

「我去跟大伯说。」高岳咬了咬牙说。

「你跟你大伯说干什么?」陆希奇怪的问。

「阿娘您饶了我们吧,要是让耶耶知道,我们让你单独去了,他会打死我们的。」高岳苦笑道,与其七上八下担心,还不如去找大伯,让大伯答应阿娘跟他们一起走。

「等等。」陆希拦住儿子,「你就说带上几个丫鬟、医女去伺候你耶耶好了。」

「那怎么行?」高岳连连摇头,带丫鬟跟带阿娘能一样吗?

「崧崧,你耶耶受伤,你大伯杂事肯定很多,就不要为了这点小事麻烦他了。」陆希说。

「但是这样我担心你身体受不住。」要是带着丫鬟,他们肯定不会为了丫鬟放慢赶路速度,这样的话,哪怕阿娘坐在马车里,也不会太舒服的。

「我今年才三十又不是六十。」陆希瞪着儿子。

高岳和高屾只能相视苦笑。

高囧看到高岳和高峥等人身后还跟着一辆马车的时候,不由挑眉看着两个侄子。

「大伯,阿娘不放心我们照顾耶耶,让我们带几个医女过去照顾。」高岳上前对高囧道。

「走吧。」高囧翻身上马对他们带多少侍女并不上心,横竖几个丫鬟罢了。

一群人策马往广陵疾驰,马车也跟在他们身后疾奔。

高峥狐疑的目光扫着高岳和高屾,这两人一路上就没有离开过这马车左右,他们两人真带的是丫鬟?就一个丫鬟需要他们这么重视?高元亮瞄了两人一眼,抬了抬手,示意众人休息。

高岳和高屾强忍着没冲进马车看阿娘。陆希在马车里颠得七晕八素,她出生迄今除了生崧崧那次,还没受过这种苦呢!强忍了半天,才没让自己吐出来。

高元亮见两人抓耳挠腮,嘴角一晒没说话,但接下来众人赶路的速度就稍慢了些。

高严率领的大军,一早就接到高元亮等人要到的消息,早早的派人在码头迎太子等人,鲁云接到世子新送来说王妃也跟着一起过来的消息,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连忙先派人去把王妃接过来。女君来了就好,再也不用担心郎君不肯吃药换药、不肯看军医了。

「高囧来接我?」高严挑眉,「他来干什么?看我死了没有吗?」他这次伤势在腹部和大腿,为了换药方便,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寝衣,身上盖了一条薄被,连续近一个月的卧床,让他的脾气接近爆发边缘。

亲卫苦笑,「郎君,太子是担心你的伤势?要不您——」这几天伺候高严的小兵已经把高严的衣服取来,显然是让他换了衣服好见高囧。

高严冷然道:「我死不了,他也不用来吊丧。」

「这——」

「阿兄——」熟悉的让高严不敢相信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房中。

高严错愕的望着,就见妻子面白如纸的站在房外,「皎皎!」他下意识的就要起身。

「郎君!」亲卫吓了一跳,忙去拦高严,却被高严冷眼冻住。

「阿兄!」陆希从来没见受伤不能动弹的高严,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扑到了高严身边,想要往他怀里扑,但又怕压到他伤口,只站在床沿,泪水如断线的珍珠。

亲卫们纷纷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