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砖上,散落了一地的碎瓷片和几件木雕古董。百里容奇正踩在了凳子上,一手抓着架子。百里容辰则站在了地上,紧紧的拽住了他哥哥的衣裳。二人均是满脸惊慌,胖嘟嘟的小脸煞白,看样子被吓得不轻。
夏听凝见状慌忙掀开被子跑下了床,将还站在凳子上的百里容奇抱了下来,一把拉过他们两兄弟,皱紧了眉头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被伤着。”这要被木架上的东西砸到那可是非同小可的事。
正当夏听凝为百里容奇和百里容辰检查有无受伤时,房门被急急的推开了,一众婢女慌忙忙的跑了进来,看着这一地的碎瓷片和木雕古董面面相觑,再见到百里容奇和百里容辰时,更是心下一惊。
两位少爷是何时进来的?她们竟然不知,再联想到这一地的狼借,众人只道不好,“扑通。”一声全都跪到了地上。
两个小家伙这时才从惊吓中反应过来,“哇哇。”两声就扑进了夏听凝的怀里大哭起来。
夏听凝连忙保住他们,轻拍着背安慰道:“乖,已经没事了,别哭了,啊。”
刚才那一声巨响,吓得她差点魂都飞了,更别说是这两个只有八岁的小家伙了。
夏听凝边哄着他们边指挥着跪着的众婢女将地上打扫干净。
一阵兵荒马乱过后,地上的碎瓷片等已被全部打扫干净,婢女们又都重新跪回了地上。
百里容奇和百里容辰则走到夏听凝的身边,不时的抽噎着,闻讯赶来的晚玉正利落的伺候着夏听凝梳洗。
净完脸后,夏听凝吩咐道:“再去打盆水来。”晚玉轻轻点头,端着盆子出了房门。
夏听凝转头望向百里容奇和百里容辰道:“现在该告诉大嫂,你们方才在做什么了吧。”
居然弄出这么‘惊天动地’的响声来。
百里容奇吸了吸小鼻子,抽噎着道:“奇儿想拿架子上的蜂蜜,踩了凳子还是够不着,就只好抓着那个架子了。”
百里容辰补充道:“哥哥太用力,架子一动,上面的东西就都掉下来了。”
夏听凝闻言只觉得有些哭笑不得,摔坏了那么多的古董瓷器,敢情就只是为了拿罐蜂蜜。
端着水进来的晚玉听后也有些忍俊不禁,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就是为了那罐蜂蜜。
夏听凝轻摇了摇头,无奈道:“你们呀,待会再跟你们算帐,先洗个脸吧,哭的脏兮兮的。”
晚玉闻言连忙绞干了帕子,替百里容奇和百里容辰净脸。
夏听凝则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几个婢女,沉声道:“两位少爷进来时,为何无人通报?你们都干什么去了。”
若非无人通报,她又怎会不知道这两个小家伙进屋来了,也就更加不会由着他们自个搬凳子拿蜂蜜了。方才是好在架子上的东西没砸到他们,否则后果不敢设想。
想到这,夏听凝的眼眸更是缓缓眯了起来:“你们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为首的婢女轻轻低着头道:“回世子妃,奴婢因为珠花掉了,一时心急便让翠莲帮奴婢一起去寻的,临走时吩咐了银秋跟银夏好好守在门口的。”
夏听凝闻言轻轻眯起眼眸,看着这个跪在最前方的婢女,淡淡的道:“雪绣,你同羽杉她们一样是个近侍婢女吧。”
这个朝代的婢女并无分一等或二等,只有近侍,贴身,普通三种。这近侍婢女和贴身婢女地位相当,只不过前者管着园中的各种琐事,后者则管着主子的日常需求。但都拥有指挥普通婢女的权力。
而这个雪绣跟羽杉正好是近侍婢女,自己刚刚嫁过来,还不知她们做事如何,无缘无由的也不好削了这两人的职,就只让晚玉和绿芜做了自个的贴身婢女。
今日瞧这雪绣的举止,竟是给养出了些许的主子脾气不成。
雪绣闻言,只继续低垂着脑袋,不卑不亢的答道:“回世子妃的话,奴婢正是近侍婢女。”
夏听凝轻轻勾起唇角,慢条斯理的道:“珠花掉了,你便带人去寻,在你眼里,我这个主子竟是比不得你头上的一个珠花重要了?我倒想问问看,这是哪个嬷嬷教你的规矩。”
雪绣一惊,整个人顿时僵住,咬着下唇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先前世子是从不会多加搭理她和羽杉的,更不会让她们一直守在门口,所以她每日都十分自由。也因此在清澜园里散漫惯了,今日一发现最喜爱的珠花不见,她才会急忙忙的带人去寻,不想竟会出了这种事。
夏听凝眼眸微转,接过晚玉递过来的茶盏,气定神闲的道:“怎么?哑口无言了。”
上岗时间,擅离职守带人去寻珠花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当着她这个主子的面大刺刺的说出来为自己辩驳。这气性,都快赶上那些官家小姐了吧。
雪绣咬了咬牙,只得先低头认错道:“奴婢知错,请世子妃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