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 给爷的定情信物
「你是?」皇上抬眸,看着眼前的女子,一身浅青的纱衣,水白的裙子,一头青丝用一只木簪浅浅馆起,一张素颜不施粉黛,目光清冽,清雅又不张扬的身姿,贵气里带着矜持,如此看去,比那些盛装打扮的闺阁女子们,多了几分的素雅。
「臣女乃是凌霜雪,凌风乃是臣女的家父。」眼前的女子微微福身,声音轻柔中带着几许的干净利索。
皇上看着凌霜雪,眼前一亮,「你可知,若是太子殿下有何闪失,该当何罪?」
凌霜雪不卑不亢地应道,「太子殿下虽然中箭,好在未伤及心脉,若是不急早拔出的话,失血过多,即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好大的口气。」皇上眸光微眯,注视着眼前的女子,沉声说道。
「父皇。」夜子然抬眸,注视着眼前的女子,眸光闪过一抹冷凝,低声说道,「让她来吧。」
「皇儿……」皇上转眸,看向夜子然,显然是对凌霜雪不放心。
「父皇……」夜子然看着眼前的皇上,声音沉了几分,「儿臣心中有数。」
「那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太子抬入帐内。」皇上连忙厉声喝道。
凌霜雪抬眸,对上夜子然看向她的双眸,依旧是临危不乱,手中提着药箱,抬步,入了营帐。
夜魅曦看着适才发生之事,这个女子倒是有趣,想起适才,在树林内她所说过的话,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接着转身,已然去躲清静去了。
邢无云深夜变离开了京城,骑着马,不知不觉却来到了上次与风傲天一同饮酒的地方,他笑看了一眼,便策马离去。
凤傲天上罢早朝之后,迳自去了酒楼,卫梓陌似是知晓她还会来,已然在等着她。
「你如今的产业,可是有三成在爷的手中。」凤傲天眉目轻佻,看着隔着珠帘的妖娆身影,浅笑道。
卫梓陌眸光淡淡,看向风傲天,「应当是四成。」
「对,还有一成让爷给烧了。」凤傲天适才已然得到了消息,「八成,爷这处已经占了三成,烧了一成,你那处如今只剩下四成。」
「那又如何?」卫梓陌漫不经心的问道,接着举起杯子,自顾地轻呷一口。
凤傲天想着邢无云说过,他视财如命,可是,如今这幅样子,到让她觉得,完全为将她凤国看在眼里。
她眸光微冷,「你是不在乎这些小产业了?」
卫梓陌心中冷哼了一声,当然在乎,苍蝇也是肉,何况,被抢去了四成,如今,他掌握着的八成的产业,转眼变成了四成,近一半被她抢去,他不心疼才怪,只是,输人不输阵,总不能在她面前显露出来,否则,他这天下第一首富的脸面何在?
凤傲天看着他那副模样,接着把玩着手中的杯子,「你在凤国还要待多久?」
「左不过两日。」卫梓陌不冷不热地回道。
凤傲天嘴角勾起一抹邪魅,「你相信,爷会在这两日之内将你所有的产业都舀到手吗?」
「那王爷可相信,我会在两日之内,将王爷抢回去的产业,尽数毁了。」卫梓陌亦是淡淡地应道。
凤傲天挑眉,他该有这个能力,否则,她才不会有如此的闲情逸致,陪着他在这处找乐子,她看向卫梓陌,「爷还是上次那句话,跟爷做买卖。」
卫梓陌微微抬眸,双眸透着一抹不以为然,「王爷,强买强卖可不是正人君子所为。」
「爷本就不是君子,说吧,做还是不做,要么,一拍两散,要么,互惠互赢。」凤傲天说着将手中的杯子放下,「不过,还有一个办法可行。」
「王爷又想说什么?」卫梓陌不在意地问道。
「听闻若是能看到你的容貌,便能分你一半的产业,爷觉得比起与你做买卖,此举倒是可行。」凤傲天凤眸微闪,意有所指。
卫梓陌美眸闪过一抹冷然,看向凤傲天,「王爷,能够揭下我面纱的人都在隐藏地府。」
「不见然,不是还活着一位嘛。」凤傲天看向卫梓陌,慢悠悠地说道。
「王爷是在说笑。」卫梓陌眸光闪过一抹冷凝。
凤傲天迳自起身,缓步行至珠帘前,眸光射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自个难道未揭开过面纱吗?」
卫梓陌眸光闪过一抹冷厉,随即手腕一动,手中的杯子便直直向风傲天打去。
凤傲天扬声一笑,抬手,手中的折扇散开,稳稳当当地将打来的杯子接住,拿起折扇上的杯子,看着了半晌,「这成色,凤国可是少有的,如今,被爷用了,你可不用要回去了。」
卫梓陌云袖一挥,一阵冷风冲破珠帘,直直袭向凤傲天,接着他身形一闪,手指弹出一粒珍珠,直接打在了那杯子上,那杯子便碎成了粉末。
凤傲天看着眼前飘落的粉末,接着折扇一挥,身形忽闪间,趁他击落杯子时,她已经自他面前抆过,手臂更是揽上他的腰际,接着轻轻一拉,他腰间束着的红色腰带便被扯开。
卫梓陌站定,低头,便看到自己衣衫飘散,抬眸,又看向凤傲天手中的腰带,接着负手而立,背着她,「王爷,请回!」
凤傲天斜靠在墙壁上,低头,看着手中的腰带,「你适才的衣衫可是都被爷碰过了,你怎得还穿在身上?」
卫梓陌明显一顿,接着足尖轻点,便要飞身离开,却被凤傲天挡在身前,他连忙向后退去,落在距离她十步的地方。
凤傲天又是一笑,「爷要亲眼瞧着你将爷碰过的衣衫脱下,才能走。」
卫梓陌抬眸,看向她,没有任何的珠帘遮挡,午后阳光甚好,打在他妖娆的身姿上,美艳的双眸,更是镀上一层华光,看起甚是明艳动人。
「王爷,你若再如此,休怪我不客气。」卫梓陌沉声说道,容貌虽然被面纱遮挡着,但是,亦是能到磨牙的声音。
凤傲天又是一笑,甚是开怀,似是寻到了乐趣,摇晃着手中的腰带,「不行,爷都碰过你了,你如今是爷的人,爷看看你的身材,那是理所当然之事。」
「我何时成了你的人?」卫梓陌觉得她的无赖与邢无云比起来,更加地可耻。
凤傲天挑眉道,「难道这不是定情之物?」
她低头,抚摸着腰带上的纹理,「当今世上,有这等绣工的可是寥寥可数,你的定情信物爷便勉强收下了。」
卫梓陌本想着,这腰带既然已经落在她的手中,他便不会再碰,未料到她竟然出此一招,眸光碎出一抹冷光,飞身向她攻去。
凤傲天却站在原地不动,嘴角勾起一抹邪魅地笑意,「美人儿,你这是要投怀送抱吗?」
卫梓陌从未见过如此无赖之人,接着掌心凝聚着一团火焰,用力一挥,便打向凤傲天手中的腰带。
凤傲天接着身形一闪,轻盈躲开,翩然旋身,便行至他的身侧,伸手,将他头上的玉冠扯下,如瀑布般的青丝随风散落。
卫梓陌连忙转身,眸光溢满冷冽,见她如此嚣张,接着沉声道,「你这是在挑战我的耐心。」
凤傲天双手环胸,慢悠悠地说道,「邢无云故意留下你的消息,不就是让爷来陪你玩玩的吗?」
卫梓陌听着她的话,他也不管自个的洁癖,接着直接挥掌,向她打去,凤傲天亦是飞身而上,二人在酒楼内动起手来。
过了许久,凤傲天飞身落下,衣衫凌乱,而眼前的卫梓陌亦是如此,他依旧落在离她十步之遥的地方,冷视着她,待看到他的腰带与玉冠已经被他销毁,心中着实舒坦了许多,接着转身,飞身离开。
凤傲天看着他离开的身影,低声笑道,「美人儿,今儿个对爷还真是热情,不过,你的身子爷可是都碰过了,即使销毁了定情物,你也是爷的人。」
卫梓陌落於后院都能听到凤傲天愉悦的声音,他接着步入后面的温泉池内,将身上被她碰过的衣衫脱下,震碎成粉末,接着将自个的身子彻底地没入温泉池内。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外面的暗卫已然被制服,一道身影随即落在池边,饶有兴趣地看着温泉池内的人。
卫梓陌连忙用双手将自己的胸前挡住,一双清亮的眸子注视着池边慵懒坐着的凤傲天,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到底想要如何?」
「说了,跟爷做买卖。」凤傲天一面说着,一面缓缓向温泉池内走去,「若是这池水被爷碰了,你会不会即可冲出来。」
卫梓陌一脸嫌恶地看着凤傲天,若是,她沾染了池水,他定然会受不住,飞身而出,想及此,便看到凤傲天竟然穿着鞋子,鞋面缓缓地向池水中伸去。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好。」
凤傲天随即收起脚,接着坐在一侧,将怀中的已然备好的契约拿了出来,接着递给他,「签了。」
卫梓陌看向风傲天,他接着转身,抬手,将不远处书案上放着的朱笔吸来,提笔,在上面画上自己的名字,复又盖上印章,接着丢了出去,落在凤傲天的手中,他迳自转身,「王爷,你该出去了。」
凤傲天看着手中的契约,再看向卫梓陌,「明儿爷有事,便不送三皇子离开。」
卫梓陌并未回声,如今,他恨不得将凤傲天碎屍万段,想着自个从小到大,还从未被人如此戏耍过,向来只有他敲诈旁人的份,如今,却被旁人给敲诈了,想及此,他顿时气愤难平,接着双掌打在温泉池内,溅起无数的水花。
凤傲天揣着契约,回了摄政王府,如今,整个凤国的经济已然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对於她来说,自然是一件喜事。
卫梓陌端坐於温泉池内,脑海中浮现出适才与凤傲天交手时,她竟然碰过他的手臂,碰过他的腰际,还碰过他的发丝,想到这处,便觉得自个着实是亏大了,这个损失,他定然要寻机会连本带利要回来不可,想及此,伸手,抆洗着身上被她隔着衣料碰触过的地方。
行至王府,便看到慕寒瑾与蓝璟书已经回了寝宫,正在批阅奏折。
她心情极好地入了书房,接着坐在慕寒瑾的身侧,拿过他刚刚批注好的奏折,提前朱笔,仔细地翻阅着。
慕寒瑾看着凤傲天的衣衫凌乱,还有好几处被抓破的碎片,他低声问道,「王爷,您这是……」
「无妨。」凤傲天抬眸,看向慕寒瑾,「噬魂阁可有动静?」
「并无。」慕寒瑾也觉得奇怪,他们明明已经准备好,为何冲冲没有响动。
凤傲天紧接着问道,「太上皇如今在做什么?」
「太后寝宫昨夜有响动,里面皆是他们的人,故而无法打探到具体是什么。」慕寒瑾低声回道。
凤傲天接着点头,「一切便要看后日了。」
「王爷,若是,三日之后,他们又出现了变动,该如何?」慕寒瑾想着他们如今表现的未免太过於平静。
凤傲天继续批阅着奏折,抬眸,看了一眼远处,接着说道,「若是他还有其他的异动,那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慕寒瑾突然觉得自个虽然身为「风」族的人,却未帮上她任何的帮。
蓝璟书抬眸,看着眼前的二人,缄默不语,如今的他,只管做好分内之事便好。
凤傲天沉声道,「过了今日,整个凤国卫梓陌的产业便可以恢复正常,剩下的事务,便交由你等善后,切莫出任何的差错。」
「是。」魂低声应道。
太后寝宫,凤傲云扶着有些泛疼的额头,迳自起身,接着便看到邢芷烟跪在大殿内。
凤傲云走出内堂,接着上前,看着她,「发生了何事?」
「主上,如今胜负成败,就在这两日了。」邢芷烟抬眸,看向凤傲云,「您要拿定主意啊。」
凤傲云看向邢芷烟,「你怕死吗?」
「属下曾经怕,可是,如今不怕了。」邢芷烟的脸依旧红肿着,可是,那话语中的意思却是极为坦然。
凤傲云低笑一声,「这一战势必要到来的,我等了这么久,是该做一个了断了。」
「若是输了……」邢芷烟看向凤傲云,他们都得死。
凤傲云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败了也是死,成了也是死,不过是谁输谁赢的事。」
邢芷烟看着凤傲云,怕是,如今,在他的心里已然认输了。
巫月国,因着太子中箭,而秋闱便也随之结束,百官们亦是相继离开。
夜子然躺在皇辇内,脑海中浮现着的却是凌霜雪的容颜,不禁觉得这世上还有如此冷静的女子。
夜魅曦躺在自己的御辇内,夜幕降临时,便回了皇宫,他随即,便入了寝宫,接着便看到厅堂内肃然而立的女子。
他眉目微抬,想着这个女子到底是何来意,接着看向一侧香寒与初夏,「爷乏了,去准备浴汤。」
「是。」香寒应道,随即便退了出去。
夜魅曦漫不经心地步入大殿内,接着坐下,看着眼前的女子,「说吧。」
「五皇子当真记性不好。」凌霜雪看向夜魅曦,接着坐下,「你可还记得夕月公主儿时很喜欢偷偷溜出去玩?」
「嗯。」夜魅曦听着她提起夕月,心中便没来由的一阵心疼。
凌霜雪迳自说道,「她很喜欢去一个地方。」
「嗯。」夜魅曦点头,看向她,「你认识夕月?」
「夕月公主可有提起过,她为何喜欢去那个地方?」凌霜雪接着问道。
「她说只有那里,才能让自个的心情好起来。」夜魅曦想到,每当她心情抑郁时,便会去那个地方,可是后来,也不知是何原因,便再也未去过。
「因着那个地方,有她的挚友。」凌霜雪看向夜魅曦,「那个人便是臣女。」
「是你?」夜魅曦抬眸,显然有些意外,「你与夕月?」
「夕月公主溜出宫,是为了见我,臣女与夕月公主自幼便交好,更是无话不谈,臣女公主也总是提及殿下,可是,后来,臣女随父亲前往边关,便再未回京,一年前,得知夕月公主之事,而后,又得知殿下不知所踪,臣女便知这其中定然是有阴谋,如今,特意自边关回来,乃是为了夕月公主。」凌霜雪看向夜魅曦,眼眸中流露出哀伤之色。
夜魅曦看向凌霜雪,媚眼闪过一抹冷厉,接着说道,「即便如此,本殿下向来不用旁人插手。」
「臣女前来,便是告诉五皇子殿下,若是有朝一日用得着臣女,臣女必定相助。」凌霜雪说罢,缓缓起身,「臣女告退。」
夜魅曦看着她的身影,眸光闪过一抹黯然,脑海中不禁想起夕月死时的惨状,心疼一窒,接着缓缓闭上双眸。
夜深沉,凤傲天在书房内走出,抬眸,看着远处的天色,心中却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慕寒瑾行至她的身侧,随着她看着同一处景色,「王爷,你在担心?」
「嗯。」凤傲天点头,「有些时候,等待才是最难熬的。」
慕寒瑾抬起手,将她的手握着,「过了后日,胜负已定,皆是,王爷便可彻底地登上帝位。」
凤傲天转眸,看向他,「你是知晓爷的心思,凤国不过才是个开始。」
「臣会陪着爷。」慕寒瑾看向风傲天,「十二个小国,皆是依靠着大国而苟延残喘的生存,一面提心吊胆着不要被大国吞并,还要担心着邻国来犯,王爷,你既然是天定的王尊,必定会一统山河。」
「可是,这条路何其艰辛,或许,待爷站上那顶峰时,蓦然回首,又有谁陪着爷?」凤傲天突然觉得有些冷。
慕寒瑾将她揽入怀中,「会有人一直陪着王爷的,臣直至死都会陪在王爷的身边。」
凤傲天抬眸,看向慕寒瑾,在这个世上,能够有一个人,可以不计较她的过往,不计较她是男是女,不计较种种地,如此心甘情愿地陪在她的身边,对於她来说,亦是难能可贵的。
她反握着慕寒瑾的手,「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