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珂眸光一暗,关键时刻,锦尧怎得突然不见了?
她接着又赶往战场,看着久攻不下的城楼,不免有些烦躁,可是,她如今可是主帅,不能泄露太多的情绪,以免动摇军心,在没有得到锦尧的消息时,只能继续攻城。
她抬眸,注视着灵鹫国城楼上身着银色铠甲的男子,暗骂了一句,等姑奶奶将这城楼破了,就拿你开刀,一定将你那一身皮给拔下来,然后,带给主子去领赏。
灵鹫国生产乌珠,故而靠海,虽然,城楼三面皆是固若金汤,但是,有一面靠着海,更是一处悬崖峭壁,极其凶险,根本无人敢从这处攻上来。
锦尧侧着身子,趴在城墙底下的峭壁上,低头,下面是波涛汹涌的大海,抬头,便看到灵鹫国的士兵们手中拉着弓箭,她顺着这处城墙的峭壁攀爬了一面,待看到一处地方,突然想到了主意,抬眸,观看着天象,内心雀跃不已。
她连忙飞身离开,回了军营,接着便命人将雪珂召了回来。
雪珂抬步入内,看着锦尧眼眸中闪烁着笑意,便知她有了主意,连忙笑道,「你有了主意?」
「嗯。」锦尧点头,接着说道,「当真是天助我也。」
「说吧。」雪珂接着坐下,一改适才严肃的神情,坐在她的面前。
锦尧看着她,「你可知,今夜乃是难得一遇的海潮?」
「这个不知道。」雪珂看向锦尧,「你如今还懂得夜观天象了?」
「是有人告诉我的。」锦尧接着说道。
「是何人?」雪珂不免好奇地问道。
「是国师啊。」锦尧接着说道,「他在离开之前,观察了天象,将灵鹫国这几日的气象变幻都做了详细注解,这便是他特意留下的地形图。」
雪珂看向她,接着低头,这才看到地形图一角上面注视着的字迹,接着说道,「想不到,这慕寒瑾还真有未卜先知的能耐。」
「若是今夜乃是海潮,这灵鹫国便是不攻自破。」锦尧笑着说道。
「你有办法了?」雪珂眸光一动,闪着狡黠的光芒。
「嗯。」锦尧点头,接着说道,「水淹曼城。」
「我明白了,真有你的。」雪珂扬声一笑,接着说道,「那我该做什么?」
「你继续佯装强攻,我带人前去靠海的那一面,将城楼地下挖空,如此的话,一旦涨潮,海水便会涌入城内,到时候,我们不费一兵一卒便可将灵鹫国拿下。」锦尧低声说道。
「好,好。」雪珂如今心情大好,上前,拍着锦尧的肩膀,「还是你厉害。」
「不是我厉害,是国师厉害。」锦尧笑着说道。
「那可不,主子身边可从不养废人,我原先还觉得凤国干嘛要设立国师呢?而且,那慕侍妃看样子,病体孱弱的,未料到,他还真有本事。」雪珂一面说着,一面笑着转身,接着赶往城楼下,命令士兵们强行攻城。
凤傲天刚刚下了早朝,迳自回到帝寝殿,便接到魂的传来的巫月国的消息,她才知晓了关於宸妃的事情,她不禁感叹道,当真是造化弄人,怪不得她未查出宸妃的底细,原来,她竟然是巫族的圣女,想到这处,便觉得惋惜。
她提起笔,写了一封密函,丢给魂,「将这个交给夜魅曦。」
「是。」魂应道,接着便说道,「主子,灵鹫国那处,如今还未捷报传来。」
「灵鹫国今日必定会拿下,只是看那两个丫头能不能看透个中玄机。」凤傲天语气淡淡地说道,那张地形图,是寒瑾临行前,特意备注好的,她给了锦尧与雪珂,如今,万事俱备,只差她们二人的东风。
「边关那处,还无任何的动静。」魂紧接着说道。
「嗯。」凤傲天点头,「无妨,栖国冲早会拿下。」
冷沛涵因着自个昨日多嘴,一整日都是精神恍惚,想着,她传去的书信,比不得皇上那边来得快,最快也要三日才能到,到时候,大哥看了书信之后,不知会是什么结果。
晌午之后,蓝璟书便与易沐、顾叶峰还有冷沛涵行至帝寝殿,与凤傲天一起批阅着奏折。
酒楼内,轩辕彧亦是得到了栖国与灵鹫国的消息,与凤国皆是僵持不下,他转动着手中的杯子,「栖国那处好像要吃大亏。」
「皇上的意思是?」一旁的侍从低声道。
「派人前去边关,助独孤星夜一臂之力。」轩辕彧沉声说道。
「是,那皇上,派谁去呢?」侍从紧接着问道。
「让魅姬去,听闻边关那两个将军可已经成了她的人,朕倒要看看,她手下的这两个人是到底是喜欢她这个男人,还是喜欢女人?」轩辕彧眸光闪过幽暗,嘴角勾起邪魅。
侍从想起那魅姬,便浑身发麻,那女人可是出了名的蛇蠍心肠,最擅长的便是勾引男人,至今为止,无任何一个男人逃过她的石榴裙下。
灵鹫国,锦尧带着几名暗卫飞身落在靠海的这面城楼上,做好了手脚,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
而雪珂依旧在战场上拚杀着,带来的十万人马,如今,已经折了两万,依旧未将城楼攻下,可是,如今她心情极好,更是信心十足,一副势如破竹的架势,领头向城楼攻去,将士们知晓今日乃是最后期限,也不敢有所泄气,看着雪珂的神情,更是不敢懈怠。
直至深夜,眼看着已经深夜,为了不引起灵鹫国城楼上楚凌天的怀疑,雪珂依旧奋力地攻城,锦尧则是站在一处,等待着风云变幻的那一刻。
直至二更时分,凤傲天批阅完奏折,接着起身,踏出帝寝殿,抬眸,看着宁静的天色,她嘴角勾起浅笑,「如今,应当涨潮了。」
蓝璟书缓步行至她的身侧,将披风披在她的身上,「皇上,是不是有好消息了?」
「嗯。」凤傲天点头,将他的手握着,「你的身子还虚弱着,别招了风寒。」
一面柔声说着,一面将他揽入自己的怀中,一同看着天色。
顾叶峰与易沐已经离开帝寝殿,转眸,看着站在大殿外相依偎的二人,看向易沐,「你对她当真没有心思?」
易沐眸光淡淡,看着顾叶峰,「有没有,我这一生只能如此过了。」
顾叶峰听不出易沐话中的意思,却总是感觉到奇怪,他总觉得易沐似乎在不知不觉地改变着,变得让他看不懂,看不透。
「真不懂你想些什么。」顾叶峰撇着嘴说道,突然觉得自个如今一直在宫中行走,许久都未回府了。
易沐推着他,二人缓缓向前走去。
锦尧算着时辰,接着命人吹了撤兵号角,雪珂得到了命令,随即,素手一挥,便带着将士撤出了战场。
楚凌天看着雪珂那转身的笑意,他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可是,如今,他却看不出半丝的不妥。
在雪珂转身带兵快要撤回军营的同时,便听到海浪冲天的响声,接着,便听到了整个城内惨叫的声响,须臾间,整个曼城便被淹没在大海中。
她已经带着士兵回到了军营,将士们看着远处的那一幕,顿时胆战心惊,接着再看向雪珂深深地笑意,不敢开口。
她翻身下马,锦尧站在她的身侧,「如今的灵鹫国已经被水淹了,不用打,便已经在我们的手中。」
雪珂点头,虽然,有些残忍,但是,战争本就是残酷的,遇到天灾,只能说此乃天意。
直到翌日天明,凤傲天并未歇息,而是站在帝寝殿外,等待着消息。
蓝璟书安静地靠在她的怀中,虽然如此站了一夜,他却觉得甚是温暖。
魂的声音打破了大殿的寂静,「主子,昨夜灵鹫国被水淹没,今日一早,雪珂与锦尧便带着人马攻入城楼,活擒了玄墨国将军楚凌天,灵鹫国国王拟了降书,归顺凤国。」
「好。」凤傲天扬声一笑,她的宏图霸业,如今,已经打响了一炮,接下来,还有更多的艰难险阻等待着她。
蓝璟书靠在凤傲天的怀中,「恭喜皇上!」
凤傲天低头,吻上他的唇,表示着自己如今喜悦的心情,蓝璟书承受不住她如此强势的热情,瘫软在她的怀中,任由着她寓所欲求。
轩辕彧得到了消息,眸光闪过冷厉,勾唇一笑,美轮美奂的容颜,透着一层尊贵的华光,手中的杯子已经变成粉末,「好一个凤傲天。」
「皇上,如今楚将军被凤国虏获了,不日,便班师回朝,您看……」侍从在一旁说道。
「连两个女人都打不过,朕要他何用?」轩辕彧沉声道。
「可是,楚将军乃是难得的战将。」侍从不免觉得可惜,「更何况,凤国一个区区小国,竟然敢对皇上您的人不敬,这岂不是当着天下各国打您的脸吗?」
轩辕彧冷哼一声,「是啊,竟敢动朕的人。」
「皇上,如今该如何?」侍从紧接着问道。
「朕等在这处,倒要看看她接下来该如何?」轩辕彧有着高傲的资本,他身为三大强国之一的皇帝,所有的小国都应该匍匐在他的脚下,可是,如今,竟然有人胆敢在他的面前耀武扬威,而且,还是一个区区的小国皇帝,这对於他来说是对他的一种挑衅,更是对他的侮辱。
这一日,凤国百姓是高兴的,因着,灵鹫国三天之内,当真被凤国灭了,更重要的是,竟然是两名刚刚科考的女子,他们身为凤国的百姓,自然是引以为荣的。
巫月国,夜魅曦自前日宸妃与司雪衣离开之后,他便回到了墨颜阁,他将自己关入房中,想着过往的种种,这一刻,他感觉到了无比的孤寂,这种孤寂让他害怕,他不想再失去什么。
香寒与初夏如今已经能够行走,武功也恢复了五成,适才,刚刚接到自凤国传来的信函,香寒看着手中的信函,想着殿下这两日一直将自己关在房中,她们却不知是何事,只知道,前日殿下去见了宸妃,而后,便不吃不喝地将自己关着,任她们如何呼唤,都未出来。
「殿下,凤国皇帝传来信函给您。」初夏的声音响起。
恍惚地夜魅曦听到之后,猛地从床榻上起身,接着打开房门,低头,看着香寒手中的信函,拿了过来,接着关上了房门。
夜魅曦颤抖地打开信函,看着上面写着的话语,这些年来压抑的苦楚在这一刻彻底地得到了宣泄,他紧紧地抱着那信函,赤脚蹲在地上,放声大哭着。
「若是累了,便回来,爷永远等着你。」
乐启国,卫梓陌得到了灵鹫国的消息,「啪」地一声将手中的信函丢在低声。
邢无云无奈地叹着气,这两日,他一直睡着,如今才缓过劲来,看着卫梓陌发着脾气,「你这又是怎么了?」
「灵鹫国被凤傲天收了,竟然想出如此的招数,我在灵鹫国的产业一夜之间被大水冲的一点都不剩。」卫梓陌想着那白花花地银子就在自己面前消失,心疼不已。
邢无云看着他,「不就是个灵鹫国嘛,你气个什么劲,反正,现在灵鹫国已经变成一个废国,也没什么可惜的。」
「你忘记了,灵鹫国的乌珠往年可都是在我手中的。」卫梓陌想着那些乌珠可都是稀有之物,这可是能赚一大笔银子的。
邢无云听着,接着摆手道,「那又能如何?」
「你到底有没有关心过自己的产业?」卫梓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低吼一声。
「你发什么火,要是气不过,就去找凤傲天去。」邢无云撇着脸,拿过酒壶,仰头倒了一口说道。
「凭什么要让我去找她?」卫梓陌扬声道,「为何不是她来找我?」
邢无云听着卫梓陌的话,啧啧了两声,「喂,我说你,若是她真的来找你的话,你该如何?」
「如何?」卫梓陌冷哼一声,「若是她敢来,我便将她大卸八块。」
「你是要吃了她?」邢无云好整以暇地说道。
卫梓陌一愣,「我吃她做什么?」
「哎,我怎么觉得你最近特别关心凤傲天的事。」邢无云紧一脸狐疑地盯着珠帘内的卫梓陌说道。
卫梓陌转身,透过珠帘冷视着邢无云,「不是我想关心,是她总是无时无刻地出现在我的面前,灵鹫国有我的产业,禹州有我的产业,你瞧瞧,这乐启国,她也要插一脚,我在何处开酒楼,她就在我酒楼的对面开个妓院,你说,这是我关心她吗?」
「这个……」邢无云听着他那语气,还是少招惹微妙,省得到时候,又将他激怒了,他可不想再瘫在床上两日。
卫梓陌顺着气,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是怎么了?干嘛总是对一个不相干的人如此关心?而且,看到有关於她的一切,总是会心烦。
邢无云瞥眼,盯着他这幅模样,嘴角一勾,哎,卫梓陌向来对任何事情都是冷淡,能够让他如此动怒的人,必定是真的入了他心的人,突然想起凤傲天,便觉得这个人还是少招惹微妙,省得到时候自个泥足深陷。
凤国边关,慕寒遥刚刚收兵,回到营帐,便看到冷千叶正看着手中的书信。
「你在看什么?」慕寒遥抬眸,注视着他。
冷千叶抬眸,收敛起心中闪过的情绪,将手中的信函捏碎,淡淡地说道,「没什么,是沛涵那个丫头传来的书信。」
「哦,听说她考中了状元,还真是不简单。」慕寒遥脱下身上沉重的铠甲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