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朕要去凤国。」夜魅曦抬步上前,低声道。
初夏与香寒面面相觑,看着夜魅曦,自然知晓他如今的担忧,可是,玄墨国的厉害,巫月国根本无法抵抗,如何是好?
「皇上,您要是去了,这巫月国可怎么办?」初夏连忙上前一步,说道。
夜魅曦头也不回,将自己身上的龙袍褪下,「她若不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这巫月国对於我来说又算什么?」
初夏听着夜魅曦的话,心中暗叹了一声,接着与香寒上前,为他换上暗红色的衣衫,他连忙飞身而出,离开了巫月国。
丞相府,凌霜雪刚刚处理完公务,便知晓了夜魅曦离开之事,她眸光闪过一抹黯然,她终究是拦不住的。
一道黑影落下,凌霜雪抬眸,看着来人,连忙跪在地上,「属下参见尊主!」
「走了?」黑衣男子沉声问道。
「是。」凌霜雪如实回禀道。
「哼,既然走了,便永远不要回来。」男子厉声道,「你可知接下来该做什么?」
「属下明白。」凌霜雪淡然地应道,抬眸,注视着那戴着鬼魅面具的男子,心中暗叹着。
鬼魅男子飞身离开,凌霜雪缓缓起身,低头,看着眼前的奏折,她眸光闪过一抹幽光。
蓝璟书刚回到寝宫,天色已暗,他的心神依旧不宁,昨夜未眠,虽然甚是疲惫,可是却毫无睡意。
顾叶峰在易沐的寝宫内,二人刚刚用罢晚膳。
顾叶峰看着四处,顿时松了口气,「哎,今夜定然能睡个安稳觉了。」
易沐看着他这幅模样,「璟书说得对,你若总是住在后宫,会惹来非议的。」
「我不在乎。」顾叶峰抬眸,看着他,「怎么?你以为我是对皇上有了心思?」
易沐看着他,「难道不是吗?」
「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的,脾气坏,又爱记仇,又阴险,不就是长了一副好皮相,可是,终究是个男人,我喜欢的可是女人。」顾叶峰推着轮椅,行至书案旁说道。
易沐缓缓向前,看着他这幅怨念不已的模样,浅笑道,「是啊,她有什么好。」
顾叶峰侧眸,看着易沐,总觉得他比起从前已经有所变化,「我说你最近是怎么了?」
「我?」易沐柳眉微蹙,接着坐下,端起茶杯,轻呷了一口,笑着说道,「我又能怎样,不过是过着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顾叶峰翻起手中的书卷,「你有秘密。」
易沐浅笑道,「谁都有。」
顾叶峰无奈地摇着头,「你们啊,一个两个,如今,被皇上给弄得神魂颠倒的,都不正常。」
「你不是?」易沐好笑地看着他,「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看不透自己,你也同样看不透。」
顾叶峰思谋着他的话,摆手道,「又开始神神叨叨的了。」
易沐浅笑不语,他不过是将自己的心思隐藏地太深而已,也许,这个秘密会跟着他一起深埋黄泉。
蓝璟书褪下一身的疲惫,身着着浅蓝色的中衣,接着行至龙榻旁,看着身侧的凤胤麒,看着他比起前些日子,有了些许的变化。
他眸光闪过一抹惊喜,接着温声道,「不知,皇上那边如何了。」
「蓝侍妃。」魂的声音此时响起。
蓝璟书抬眸,便看到魂已经落在不远处。
他起身,走出内堂,看着眼前的魂,「皇上那处有消息了?」
「是。」魂应道,「蓝侍妃,主子让属下告诉您,今夜,京城会有大动静,属下会派人保护您,您千万不要出了帝寝殿。」魂接着说道。
「是何动静?」蓝璟书想着如今京城内还会有何大动静呢?除非,有天大的危险,否则,皇上不会如此叮嘱,他看着魂,「是玄墨皇要动手了?」
「正是。」魂并未惊讶与蓝璟书为何会如此问,对於他来说,主子身边的人自然都是聪慧的。
蓝璟书沉吟了片刻,「好,本宫知晓了。」
魂点头,接着便飞身离开。
蓝璟书转眸,看着床榻一侧的凤胤麒,低声道,「看来皇上要回来了,可是,京城内更是不能乱的。」
他复又抬步,走出寝宫,看着一侧的四喜,「去通传易侍妃,让他与顾叶峰一同前来帝寝殿。」
「是。」四喜应道,亲自前去禀报。
易沐与顾叶峰二人正闲聊着,便听到四喜前来禀报,二人面面相觑。
易沐浅笑道,「看来京中今夜是有大动静了。」易沐看向顾叶峰,「走吧,今夜,你怕是也要失眠了。」
顾叶峰不免有些头疼,接着道,「还真是会挑时间。」
二人随即便缓缓行至帝寝殿,待进入殿内,便看到蓝璟书坐在矮榻上,看着寝宫外的景色。
「上次那件事才过去多久,如今,怎得又开始了。」顾叶峰有些语气凝重地说道。
「此次比上次更凶险。」蓝璟书看向顾叶峰,「玄墨皇亲自出手。」
顾叶峰听着蓝璟书的话,微微一怔,愤愤地说道,「皇上还真是招人啊,如今,连玄墨皇这尊大神都招惹来了。」
易沐看着他这幅样子,接着坐在蓝璟书身侧,「皇上想必会赶回来。」
「嗯。」蓝璟书点头,「只要我们在,朝堂便不会乱。」
「听你话中的意思,看来皇上已经想好了对策。」易沐淡淡地开口。
「嗯。」蓝璟书温声道。
「哎,这种日子何时到头。」顾叶峰想着自己这些时日可从未停歇过,一直在忙碌与担惊受怕中度过。
蓝璟书看着他,「不会到头。」
顾叶峰仰天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城楼之上,易洋一身褐色铠甲,面色凝重。
身侧站着的便是雪珂,她一身银色盔甲,浑身透着慑人的英气,转眸,看向易洋,「易元帅,听闻,此次前来的乃是玄墨国的第一战神,白枫。」
易洋转眸,看了眼前比他儿子还小几岁的雪珂,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不会相信,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竟然能够灭了灵鹫国。
之前,对於女子为官,他最是排斥的,如今,他心中依旧是不郁,但是,对於雪珂,也算是多了几分另眼相看。
他微微一愣,想着白枫,眸光碎出一抹幽暗,「未料到,玄墨皇还真是看得起凤国。」
「易元帅,你说若是你与白枫相对,谁赢谁输?」雪珂继续问道。
易洋沉默片刻,接着说道,「不知。」
雪珂看着他,「我说,凤国定然会赢。」
易洋有些不解,看着她,「玄墨国可都是精兵良将,比起凤国,优势甚大。」
「那又如何?」雪珂自信满满道,「你别忘了,还有皇上呢。」
易洋接着道,「可是,皇上如今远在边关,远水解不了近火。」
「易元帅,你想不想与白枫打一场。」雪珂连忙转换了话题。
对於这个话题,但凡是将领,都会感兴趣,连一向沉默不语的易洋也不例外,所谓英雄惜英雄,他难得露出一丁点的笑意,「自然想。」
「那今日,末将便听候易元帅差遣,让您跟白枫好好打一仗,如何?」雪珂看向易洋,说道。
易洋对於雪珂所言甚是受用,点头应道,「好。」
雪珂眸光闪过狡黠,接着说道,「据探子来报,白枫总共带了三十万的人马,这京城内还盘踞着五万人马。」
「嗯,如今,北山军营处的二十万人马已经在这处了,比起他的三十万人马,足足少了十万。」易洋想及此,接着说道,「这一仗,必定是凶险万分。」
「只要元帅将京城守住,不让白枫入内,一切等到皇上回京,便好办了。」雪珂在一旁提醒道。
「是啊,只守不攻。」易洋连忙点头,接着转眸,看向雪珂,「你这小丫头倒是机灵的很。」
「多谢元帅夸奖。」雪珂连忙应承道,接着说道,「既然如此,那末将便只管听候元帅差遣便是。」
「好。」易洋点头。
凤傲天与猫公公骑着「傲雪」向京城赶去,猫公公坐与凤傲天身后,双手环抱着她的腰际,将头靠在她的后背上,心中甚是欢喜,他多么希望能够永远这样与主子一起。
凤傲天继续赶着路,如今,已经是子夜,看来京城已经开始了响动。
猫公公能够感觉到凤傲天的担忧,他将脸颊在凤傲天的后背上,蹭了蹭,低声道,「主子,您别担心,有老酒鬼在,自然能将轩辕彧拿下。」
凤傲天听着他的话,对於酒公公的能耐,她自然知晓,可是,如今担忧的是,易洋与雪珂能不能够抵挡得住白枫。
「雪珂那丫头机灵得很呢,定然不会吃亏的。」猫公公继续说道。
凤傲天想着,他倒是清楚的很,低声道,「我看如今走不想回去的便是你。」
「谁说的。」猫公公想着日后的事情,还是无奈地叹口气,若是不回去,主子的葵水何时才能来?
凤傲天嘴角微勾,「爷说的。」
「主子,您太不了解奴才了。」猫公公幽幽道,「奴才便是主子身边的一根草,时刻随着主子摇摆。」
凤傲天听着他这话,嘴角一抽,「你还真是将自己当根草了。」
「那是自然。」猫公公想着,比起那些个家花还是野花的,花总有凋落的时候,可草就不同了,没听说过,离离原上草,春风吹又生,他可是无处不在的。
子夜时分,易洋与雪珂远远便看到大队人马缓缓向城楼走来,为首的两名男子,雪珂自然认得其中之一,而另一名,威武不凡,长相英俊,想来便是白枫。
雪珂嘴角一勾,「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易洋自然知晓雪珂所言的是谁,顺着她的目光,看着城楼之下的楚凌天与白枫,他眸光冷沉,不发一言。
楚凌天对上雪珂的双眸,面无表情,今日,他要一雪前耻,必定要踏破凤国,至於那个女人,他也要将她一并带回。
白枫沉默片刻之后,便抬手,身后的士兵已经蓄势待发,这城楼之内,住着的可是他们的皇帝,他们定然要好好表现才是。
京城内,轩辕彧亦是听到了响动,自然知晓白枫已经开始攻城,而他则是面色深沉地站在窗边,看着远处的景色。
一旁的侍从低声道,「皇上,京城内的五万人马是否该行动了?」
「嗯。」轩辕彧应道。
「奴才这便传令下去。」侍从应道,便退了出去。
城楼之上,雪珂把玩着手中的长剑,与楚凌天四目相对,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耳边传来玄墨国士兵的喊杀声,还有碰撞着城门的沉重声。
易洋看向白枫,抬手,身侧已经备好的石头在他的命令下已经向下砸去,转瞬,便听到人从梯架上被砸下的声音。
蓝璟书负手而立与大殿中央,他依稀能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喊杀声,易沐走向前来,看着他,「放心,皇上会赶回来。」
「嗯。」蓝璟书温声应道,这个时候,他能做的只是等待。
夜魅曦已经离开了巫月国,向凤国赶来,他飞身穿梭在夜色中,一身暗红色的衣衫透着的却是无尽的妖娆。
初夏与香寒紧随其后,看着他面色凝重,二人也不敢多言,只是安静地跟着。
夜魅曦心中担忧着的却是凤傲天的安慰,他如今,想着的便是,能够陪着她,前几次的凶险,他一直未在她的身边,可是,如今,他只想好好地陪在她的身边,即便是死,也有他在身边。
初夏看着前面的路程,想着,若是如此赶路的话,还未赶到凤国,便会累死,她忍不住地开口道,「皇上,您还是歇会吧。」
香寒也是担心着的,毕竟,夜魅曦的身子才刚刚恢复不多久,若是,再如此奔波的话,如今,夜寒露重,他定然承受不起,不免附和道,「皇上,您还是歇息会吧。」
夜魅曦并未理会二人,继续向前赶着,「若是依着如今的速度,明日一早便能赶到,一切都还来得及。」
初夏与香寒见他如此固执,便不再多言,而是迳自叹着气,看着他顾不得袖袍被树枝划破,依旧是拚命地向前赶着路,终究是无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