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 夜魅曦的反击
「夜侍妃应了婚约。」魂低声道。
凤傲天眸光一沉,「应了?」
「嗯。」魂点头道,「适才已经昭告天下,巫月国与贝立国的婚约生效,下月大婚,待大婚之后,贝立国与巫月国合并为一国,归顺巫月国。」
猫公公站在凤傲天的身侧,「主子,夜魅曦到底想做什么?」
凤傲天凤眸微眯,「由着他。」
猫公公听着凤傲天的语气,带着几分的薄怒,便知此事看来是夜魅曦自作主张的。
凤傲天却觉得此事甚是蹊跷,她派人前去报信,难道他没有收到吗?还是这其中出了什么差错?
魂的伤势甚重,如今也是强撑着,见凤傲天并未回应,便依旧跪着。
凤傲天起身,站在他的身侧,抬手,把着他的脉象,接着说道,「让魄回来顶着,你回去歇息,伤未养好,不得出来。」
「是。」魂垂首应道,接着便艰难起身,转身离开。
邢无云看着凤傲天,这其中的缘由他多少是知晓的,可是,却有些想不通夜魅曦到底要做什么?
而此时,夜魅曦循着适才初夏与香寒的对话,想到了对策,当他做出决定之后,才收到凤傲天的密函,待看罢之后,便觉得为时已晚,不过,他觉得自个应当要为她做些什么,不能让她太过於劳心。
夜魅曦看着手中的密函,「巫月国归顺凤栖国。」
这是最可行的法子,可是,贝立国就很难收复,倒不如,让他亲自对付夏珞颜,毕竟,这个祸害是他招惹的。
初夏与香寒站在夜魅曦的身侧,猜不透皇上为何要如此做。
夜魅曦抬眸,看着窗外,嘴角的笑意深深,那妖娆的容颜上,镀上了一层邪恶之气,显得越发的明艳。
这一日,皇宫内因为公仪玊的到来,伤及了不少的暗卫,连带着蓝璟书、邢无云与卫梓陌也受了重伤。
凤傲天看着龙榻上躺着的蓝璟书,转眸,看着软榻上躺着的邢无云,卫梓陌难得没有离开,而是一个人负手静立与窗前,看着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顾叶峰一直沉默不语,似乎从适才的惊吓中还未回神,只有他自个明白,适才那一幕意味着什么,蓝璟书的话始终萦绕在他的心头,他的心直到现在依旧无法平息,拚命地跳动着。
凤傲天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上前一步,半蹲在他的面前,仰头,看着他,「还在害怕?」
顾叶峰隐与袖中的双手始终紧握着,没有一刻的放松,他抬眸,注视着凤傲天,唇泛着白,那一双清澈的双眸,似是蒙上一层迷雾,如何也挥散不去。
凤傲天抬手,握着他的双手,轻轻地舒展开,声音甚是轻柔,「你是在自责?」
被凤傲天说中了心事,他垂眸,不知该如何开口,他突然觉得自个就是一个累赘。
凤傲天看着他,起身,将他揽入怀中,「爷知晓,璟书救你,是想让你明白,你在爷的心中是无可替代的,是不是?」
顾叶峰再一次地抑制不住地颤抖着,他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会更加地难过,这样的爱,让他不知该如何回应,而这样他,当真配吗?
凤傲天让他的脸颊贴在她的怀中,低声道,「以往,心情不舒坦时,你都会发泄出来,若是太难过,你便吼出来,爷不会笑话你。」
顾叶峰抬眸,看着她,颤抖的手缓缓抬起,环上她的腰际,唇已经被他咬破,声音带着低哑,「臣很怕。」
他是怕,怕所有的一切,更是恐惧,适才的那人便是玉罗国的皇帝,他周身散发着的阴寒之气,让他怕,他说的话,让他怕,蓝璟书护着他的时候,他怕,若是,自个当时真的死了,他更怕,这样的自个,到底有何用处呢?
凤傲天低声道,「有爷在,怕什么?」
顾叶峰心中颤抖着,若是以往,他定然不怕,无所畏惧,可是,如今,因为有她,所以,他怕,怕得要命。
邢无云合着双眸,适才被酒公公带走,前去疗伤,如今又被送了回来,待看到凤傲天,便昏睡过去。
卫梓陌站在窗边,听着凤傲天与顾叶峰的对话,他若有所思,她到底是怎样的人,能够让他们都奋不顾身,甚至是牺牲自个的性命都在所不惜呢?
他隐藏与袖中的手,紧紧地攥着,手臂上适才在被凤傲天带出去时,被划破,莫不是因着他身着艳红锦袍,如今血怕是已经渗了出来,他从来都是一个倔强的人。
顾叶峰安心地靠在她的怀中,久久无法平复的心绪,终於渐渐地缓和下来,他只是这样靠在她的怀中,便觉得踏实。
凤傲天知晓,适才发生的一切,已经彻底地打破了她之前所营造出的所有的宁静,公仪玊在向她发起了挑战,不,应当是,他是在告诉她,他要开始出手了,而之前的不过是一些小插曲罢了。
顾叶峰靠在她的怀中,逐渐地放松下来,直到合上双眸,安然地睡去,凤傲天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将他自轮椅上轻轻地抱起,接着放在龙榻上,盖好锦被,看着一旁的蓝璟书,她抬手,轻抚着他的脸颊,这已经是第二次,他以身冒险了,他看着平凡无奇,总是默默无闻,将所有的情绪都隐藏起来,做着他应当做的事情,可是,每每到紧要关头,他都会爆发出惊人的能量。
凤傲天低头,在他的额头落下一个浅吻,接着转身,行至卫梓陌的身旁,却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她眸光一沉,接着将他的手臂抬起,便看到他自手臂上蜿蜒流下的鲜红的血,凝聚在他的掌心。
「你还真是……」凤傲天抬眼,没好气地看着他,转眸,看着猫公公,「将药箱拿来。」
「是。」猫公公应道,接着便转身去拿。
凤傲天看着他转眸,只是看着她,没有半分的情绪波澜,仿若,看着只是一个陌生人一样,依旧是那般的清冷。
凤傲天看着他,「不认识爷了?」
卫梓陌听着她的话,垂眸,将自个的手臂抽出,接着便要向殿外走去。
凤傲天抬手,接过猫公公手中的药箱,揽上卫梓陌的腰际,飞身离开。
猫公公站在原处,看着凤傲天离开的身影,嘴角挂着浅浅地笑意,他知晓,至少他离开,主子身边还是有人照料着的。
邢无云抬眸,看着大殿中央,那一身藏青色的卓然身姿,双手自然垂落,嘴角勾着淡淡地笑意,那眉眼间尽是释然与安心之色,他似是有不好的预感,他的直觉告诉自个,猫公公定然有什么事情,而此事,流星知晓,皇上知晓。
「瞧瞧,你这神情就像是嫁女儿之后的宽慰的模样。」邢无云慢悠悠地开口,生怕再扯动了伤口。
猫公公转身,看着他,「女儿?洒家倒希望能有一个女儿。」
邢无云顿觉得自个说错了话,一个太监,怎么可能有女儿,他看着猫公公有些怅然若失的神情,连忙说道,「我不过是说笑而已。」
猫公公抬眸,看着他,「主子要是知晓,您将她当成女儿,你可要惨了。」
邢无云连忙回神,是啊,自个怎得会说着这般没边际的话来。
讪讪一笑,「呵呵,你不会如此斤斤计较的吧。」
「你怎知洒家不会,洒家最会记仇。」猫公公缓步上前,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你既然决定了要待在主子的身边,便要好好待着,不要让主子为你担心。」
邢无云听着猫公公话,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样,忍不住地看了他几眼,「你今儿个说话甚是奇怪。」
猫公公低笑一声,「不过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哦。」邢无云点头道,「那还有什么要说的,一并说了。」
猫公公看着他,面色凝重,「好好照顾主子。」
邢无云又是一愣,接着说道,「好。」
猫公公轻笑着点头,接着起身,「好了,你歇着吧,洒家去准备晚膳。」
邢无云看着猫公公离开的身影,似乎已经察觉到了,怕是过不了几日,又要发生大事,他回想着适才猫公公的所言,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又有谁能看得透自个?
卫梓陌被凤傲天如此揽着,他侧眸,看着她,「你又想做什么?」
凤傲天一面向前,一面将头靠在他的肩上,「爷有些乏了。」
卫梓陌不免觉得有些好笑,看着她,「你这幅样子,倒是让我不知说些什么了。」
凤傲天低笑一声,「你想说什么?」
「什么都不想说。」卫梓陌有些别扭地开口。
凤傲天听着他的话,笑道,「你不是一向爱干净的,怎能允许自个的身上沾染着血呢?」
卫梓陌微微一怔,是啊,他不是一向如此,若是从前,早就嫌恶地将自个身上重新洗一遍了,可是,如今……
他转眸,看着凤傲天笑意吟吟的双眸,他冷艳的双眸微微一凝,并未开口。
二人落入浮梦宫,凤傲天牵着他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迳自入了寝宫,看着殿外的听风听雨,「去打盆热水来。」
「是。」二人应道,连忙前去准备。
凤傲天将他的衣袖解开,便看到手臂上划出一条长长的伤痕,触目惊心,她抬眸,看着他,「你是在跟爷怄气?」
「不敢。」卫梓陌扭着头,不去看她。
听风端着热水走了进来,放在一侧,便退了出去。
凤傲天随即将热水端了过来,放在一旁,而后,将锦帕沾湿,拧干,轻轻地拭着伤口,卫梓陌却面无表情,彷佛这伤口不是伤在他的身上。
凤傲天看着他,「性子还真倔。」
卫梓陌依旧不言不语,也许,这样的痛楚,比不上他心中沟壑的万分之一。
凤傲天看着上面的伤口,「若是留了痕怎么办?」
卫梓陌淡淡道,「那便留着吧。」
凤傲天挑眉,「爷可不想在亲热的时候,看到这伤口。」
卫梓陌听着她的轻佻之言,「谁要同你亲热?」
凤傲天低头,在他的伤痕上落下一个浅吻,接着上好药,包紮好,摊开他的掌心,仔细地抆去手中的血迹,「去将身上的衣衫换了。」
卫梓陌起身,头也不回地入了内堂,褪去身上的锦袍,这才闻到一股血腥味,他不悦地皱眉,接着沉声道,「备浴汤。」
凤傲天低笑一声,知晓他定然会如此,接着抬步,入了内堂,「你这手臂不能沾水。」
「你想做什么?」卫梓陌转眸,听着凤傲天的话,一脸的警惕。
凤傲天挑眉,看着他,「反正,爷又不是没有给你沐浴过。」
卫梓陌便想起出那日的事情,沉声道,「不许。」
凤傲天挑眉,「你如今是爷的人,有何不许的,反正都看都看了,又不是没见过。」
卫梓陌脸上染上粉红,不只是气得还是害羞,他抬起双手,便将凤傲天推出了内堂。
凤傲天又是勾唇一笑,在他转身离开时,将他未受伤的手臂轻轻一拽,她便将他拥入了怀中,二人便站在原地相拥着。
卫梓陌心思一动,听着她淡淡地轻笑声,接着说道,「依着他的性子,不会就此罢休的。」
凤傲天知晓他在担心着什么,对於他来说,公仪玊便是他这一辈子的梦魇,她环上他腰际的双手紧了紧,「你是在担心爷?」
卫梓陌身形一顿,他是在担心她吗?
「谁担心你了。」卫梓陌想要将她推开,可是,一用力,却扯动了自个手臂的伤口。
凤傲天松开他,看着他的手腕,抬眸,「你就不能当心点?」
卫梓陌冷哼一声,「还不是你。」
凤傲天看着他瞪着那一双冷艳的双眸,鼻翼间充斥着的怒气,虽然戴着面纱,可是,比以往那冷淡的神情,多了几分的生气。
她微微踮起脚尖,隔着面纱,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吻,「倘若有一日,他要将爷置於死地,你该如何?」
「你会束手就擒吗?」卫梓陌看着她,低声问道。
凤傲天看着他,「不会,爷宁可鱼死网破。」
「那我陪你。」卫梓陌深深地叹了口气,回道。
「为何?」凤傲天不免问道,想着依着他的性子,怎会说出如此的话。
「比起摆脱不了他,倒不如随你一同死了,也算是有个解脱。」卫梓陌淡淡地说道,到那个时候,那便是他认命了。
凤傲天嘴角一抽,果然,是在他的口中听不出什么感天动地的话来的,她幽幽地叹着气,「爷以为,你是因为爷呢,看来爷在你这处讨不到什么好的。」
卫梓陌看着她微垂眸,俊美的容颜透着淡淡地失望,他先是一愣,却忍不住地低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