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 第二死(上)
冷千叶垂眸,看着突然捂着胸口的凤傲天,「皇上,怎么了?」
凤傲天眸光冷沉,看着他,「寒瑾出事了。」
「皇上,您要回去?」冷千叶扶着她,低声问道。
「嗯。」凤傲天抬眸,看着不远处的凤千凝,「如今大局已定,寒瑾那处必定是出了事,爷若不及时赶到的话,他必定有生命危险。」
冷千叶心中明白,他轻声应道,「皇上放心,这处便交给臣等。」
「辛苦你们了。」凤傲天抱着他,「等着爷。」
「嗯。」冷千叶抱紧她,嘴角噙着笑意应道,可是,他的心透着浓浓地不舍。
凤傲天松开他的怀抱,转身,便骑着「傲雪」离开。
冷千叶转身,便看到云王的手下在凤千凝还未喊出「三」的时候,纷纷放下兵器,跪在了地上。
他只是肃然而立,神情肃穆,看着凤傲天消失的地方,落日的余晖打在他俊美如尘的容颜上,那不染一丝尘埃的气息,透着淡漠脱俗的飘渺之气,他只是在思念着她……即便,适才还能感受到她温暖的气息……
慕寒遥与锦尧、付卓带着人马浩浩荡荡地赶了过来,却看到只有冷千叶独自一人站在山丘上。
慕寒遥翻身下马,走了上来,「皇上呢?」
「皇上回京了。」冷千叶收回视线,看着慕寒遥,沉声应道。
「京中出事了?」慕寒遥唯一想到能让她如此匆忙离开的原因。
「适才皇上突然心痛,感应到寒瑾出事了,并且是性命攸关之事。」冷千叶抬眸,看着他,面色沉重。
锦尧与付卓对看一眼,接着也下马,抬眸,看着不远处的将士欢欣鼓舞地呐喊声,而此处,却透着一抹因凤傲天离开的忧伤。
凤千凝飞身落在了付寒的面前,嘴角挂着属於她身为公主身份的招牌式微笑,「付将军辛苦了。」
付寒不卑不亢地翻身下马,接着微微行礼,「公主谬赞了,今日一战,公主功不可没。」
凤千凝只笑不语,而后,便足尖轻点,向冷千叶这处飞来。
付寒接着上马,带着人马赶往军营。
凤千凝落在锦尧的面前,笑着说道,「今儿个整顿一晚,明日入城。」
「是。」锦尧垂首应道。
凤千凝抬眸,看着冷千叶与慕寒遥,「二位将军,这栖城日后便有劳二位将军了,明日一早,本公主便离开前往京城。」
冷千叶看着她,低声说道,「正好付寒可以护送公主回京。」
凤千凝挑眉,看着远远走来的付寒,接着问道,「难道他也要回京?」
「正是。」冷千叶应道,「皇上命他回京述职。」
「哦。」凤千凝轻声应道,「既然如此,那甚好。」
付寒不一会便赶了过来,待看到众人的神色,再看这处少了一位最重要的人,心中了然,接着下马,上前看着二人,「明日我便回京。」
付卓上前,「大哥,明日千凝公主也要回京。」
付寒转眸,正好对上凤千凝浅笑着的容颜,他不慌不忙地躬身道,「臣明日护送公主回京。」
「有劳付将军了。」凤千凝笑着应道,接着便转身,看着锦尧,「带本公主去瞧瞧雪珂。」
「是。」锦尧垂眸应道,二人便率先离开。
付卓看着付寒,「大哥,明日你便要回京,今日,你我兄弟二人好好聊聊如何?」
「栖城叛乱平定,乃是大快人心之事,要不,借着这次的喜事,不如,我们一同庆祝一番如何?也顺便给你践行。」冷千叶自山丘走了下来,站在付寒的面前说道,「如今,你我不再是对手,而是同僚。」
付寒听着冷千叶的话,恍若隔世,是啊,曾几何时,他们还是两军对峙的将领,如今,却能够如此把酒言谈,他不禁觉得时间过得还真快。
他微微点头,「好。」
慕寒遥也走了下来,也是一阵唏嘘,「今夜便好好痛饮几番。」
付卓对於眼前的情形是喜闻乐见的,连忙笑呵呵地应道,「好,不醉不归。」
四人难得相视而笑,接着便抬步,想营帐内走去。
不一会,酒菜便备好,冷千叶率先举杯,看着付寒,「这一杯,为你我素日的交情。」
付寒看着他,「好,干了。」
四人举杯,一饮而尽。
慕寒遥同时举杯,看着眼前的付寒,回想着过往,他们其实都在感慨,可是,却庆幸,如今,还都活着。
俗话说,酒过三巡,便是无话不谈,四人一面说着以往的战事,一面互损打趣,倒是其乐融融。
凤千凝侧眸,看着锦尧,笑着问道,「雪珂这些时日可好?」
「在担心着楚凌天的事情,莫不是昨日主子前来宽慰了几句,怕是,会动了胎气,她一向洒脱,素日也都是没心没肺,开朗活泼,可是,她却是最重感情之人。」锦尧从未说过如此多的话,可是,对於凤千凝,她却觉得是一个能够谈得来的人。
凤千凝低头应道,「楚凌天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不过,主子应当有法子。」
锦尧点头道,「如今也只有等待。」
「嗯。」凤千凝应道,「如今不过是一个开始,虽然,收复了两个四等国,还有栖国,但是,还有其他的国家如今在虎视眈眈,暗中勾结,对於凤栖国突然的扩张,也心存着忌惮,过不了多久,战事怕是便一触即发了。」
锦尧看着凤千凝,「是啊,也不知你我再次见面是何时?」
「也许很快。」凤千凝笑着应道,「也许……」
锦尧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二人说笑间便已经行至雪珂的营帐处。
掀开营帐,雪珂正喝了汤药,气色有些稍差,待看到凤千凝时,嘴角露出笑意,「恭喜恭喜。」
凤千凝听着她话中的打趣,「看来精神好了许多。」
「还好。」雪珂抬眸,看着凤千凝,「听闻公主明日便回京了。」
「嗯。」凤千凝点头道,接着上前,坐在床榻旁看着她,「你可有想过,为何轩辕彧要杀了楚凌天?」
「玩忽职守。」雪珂将最表面的原因说了出来。
「那为何不在一开始便拿他问罪呢?」凤千凝紧接着问道。
雪珂不愿去想这个问题,她怕自个会胡思乱想,会以为,这是他与轩辕彧所设的局。
凤千凝看着她,「听闻,楚家上下已经被控制了起来。」
雪珂抬眸,看着她,「何时?」
「就在他玄墨国,那日,他被召入宫中的时候,此事,轩辕彧做的甚是隐秘。」凤千凝接着说道。
「那么,此事是他设的局吗?」雪珂抬眸,不愿意去相信,可是,不得不去面对。
凤千凝点头道,「他跪在大殿外整整一天一夜,依旧没有改变轩辕彧的心意,在楚家面临着满门抄斩和你之间,他选择了自己承担。」
「那么楚家该怎么办?」雪珂适才沉下的心此刻悬了起来。
「轩辕彧如此做的目的,是逼楚凌天就范,实则是为了引皇上前去。」凤千凝看着雪珂,抬手,轻抚着她的腹部,「皇上一早便猜出了他的心思,只是,未料到的是轩辕彧并没有再动楚家。」
雪珂有些不解,「轩辕彧为何不动楚家呢?」
「也许楚凌天答应了他什么?又或者是,他还有着其他的盘算。」凤千凝淡淡地说道,「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通过此事,你大可放心,楚凌天即便是死,也不愿背叛你。」
雪珂含泪笑着,重重地点着头,她摸着自个的肚子,这是他们一起孕育的生命,也是他们生命的延续。
流星与神犬赶到风族的时候,风族却是相安无事,平静如常。
「难道是我想错了?」流星看着神犬,不禁疑惑地问道。
「去瞧瞧族主。」神犬抬眸,看了一眼流星,迈着脚步赶往慕寒瑾的屋子。
远远,便看到风清待在屋外,来回走动着。
流星连忙跑过了过去,看着他,「你家族主也在屋内?」
「族主适才吐血了。」风清垂眸回道。
「什么?」流星扬声,箭步冲了进去,便看到躺在床榻上的慕寒瑾比之前看到的虚弱不少。
慕寒瑾听到动静,侧眸,看着他,「你怎得来了?」
「你怎得会吐血?」流星轻轻一跃,坐在床榻旁盯着他。
慕寒瑾勉强扯起一抹笑意,「撑过这一次吐血,便能捱到第二死了。」
「你没事就好。」流星拍着自个的胸脯,顿时放下心来,可是,他不明白了,这其中除了慕寒瑾之外,还有谁是意想不到的人呢?
他转头,看着神犬,「不是他,那是谁?」
神犬也有了疑惑,难道是他还没有到?
「你们在说什么?」慕寒瑾看着流星,低声问道。
「你可记得,上次差点在温泉池内,刺死你的那个黑面人?」流星看着慕寒瑾,低声问道。
「嗯。」慕寒瑾点头道,「他是玉罗皇,公仪玊。」
「正是。」流星点头,「我们推断他会对你动手。」
「上次,他闯入风族,是因为族人都在温泉池,这次,他即便有通天本事,也是不能入来的。」慕寒瑾看着流星说道。
「若是如此的话,那我便放下了。」流星再一次地松了口气。
「放心吧,风族的入口,变化万千,你是跟着皇上前来,自然是熟悉的,可是,其他的人若是要进来,那便是比登天还难,必定是身形俱损。」慕寒瑾接着说道。
「嗯,那我便在这处陪着你,一直等圣主回来。」流星这才算是真的放心下来,「那上次公仪玊难道不是从入口处进来的吗?」
「是。」慕寒瑾摇头道,「进入风族只有这个入口,不过,当时风族属於最薄弱的时候,他才能冲破入口处的障碍进来。」
「原来如此。」流星点头道,侧眸,便看到神犬已经趴在地上睡着。
流星看着慕寒瑾,不由得问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慕寒瑾如此身子太过於虚弱,可是,看到流星,就像是看到凤傲天一样,他微微地应道。
流星自然知晓他如今身子很弱,但是,他可不能让慕寒瑾昏睡过去,万一到时候一睡不醒,那可怎么办,索性,如今寻着他闲聊,也好打发时间。
「你对圣主何时动心思的?」流星眨着双眼,一脸好奇地问道。
慕寒瑾看着流星,眉眼间隐着笑意,「当你真的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何时爱上已经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她从此便会成为你的所有,比你的性命还重要。」
流星听着他的话,接着问道,「那你与圣主在一起这么久,难道就没有发现圣主有什么不同的吗?」
「你想说什么?」慕寒瑾抬眸,笑吟吟地看着流星。
「就是……」流星侧眸,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神犬,凑近慕寒瑾,滴溜溜地转着眼珠子,「你跟圣主圆房了吗?」
慕寒瑾盯着流星,心被扯动了一下,「你好像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便问过这个问题。」
「哦,我忘记了。」流星这才反应过来,呵呵一笑,而后又问道,「你能撑到最后吗?」
「我怕我即便撑到了最后,也会在最后一死,忘记她。」慕寒瑾想起第二死,便觉得痛不欲生,那么,接下来的七死呢?还有最后一死,他突然有些害怕起来。
流星拍着他的肩膀,「哎,你跟猫公公一样,对圣主付出了所有,我只想告诉你,即便再痛苦也要撑下去,最起码你还可以待在圣主的身边,可是,猫公公……」
慕寒瑾看着流星,「想猫公公了?」
「嗯。」流星点头,「你说猫公公现在在何处呢?」
慕寒瑾安静地躺着床榻,「他一直都在皇上的身边,从未离开过。」
「真的吗?」流星一喜,低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