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肃亦是亲自去了一趟栖城,赶去时,已经是夜晚,待他行至府衙时,便看到整个府衙内气氛甚是压抑。
他见雪珂眼角挂着泪珠,一脸的忧心忡忡,接着便看到楚凌天亦是阴沉着脸,即便他再愚钝,也能感觉到必定是出了事。
雪珂抬眸看着他,接着说道,「你怎得来了?」
李肃躬身道,「慕将军派末将前来,询问一下皇上近况。」
雪珂眼角含泪,正要出声,便听到楚凌天抢先说道,「昨儿个慕侍妃前来,皇上便与慕侍妃一同出去,如今还未回来。」
「原来如此。」李肃了然地应道,不过,看着雪珂欲言又止的模样,又觉得这其中似是隐瞒了什么。
楚凌天接着说道,「女人生了孩子,难免多愁善感些。」
李肃一听,觉得也是,便笑着应道,「既然如此,那末将便回了。」
「也好,不过,如今天色已暗,路上小心。」楚凌天知晓如今还是不要将他留下,免得让他心生怀疑。
李肃并未多想,接着便离开了府衙,赶着翌日天明,回到了军营,龙隐见他回来,连忙上前急切地问道,「王尊如何了?」
「前儿个慕侍妃赶来了栖城,皇上便与他一同出去,末将昨儿个去的时候,皇上与慕侍妃还未回来。」李肃接着说道。
「他不是好端端地在京中吗?为何突然赶到栖城?」龙隐不禁疑惑道。
慕寒遥站在他的身旁,也觉得事有蹊跷,而且,为何会出去,却不告知行踪呢?
龙隐还是觉得不对劲,李肃如此一听,想起昨儿个雪珂的神情接着说道,「雪都尉素来是个豪爽活泼的人,昨儿个末将前去的时候,便看到她正在掉眼泪,楚将军说她产后如此,可是,前些时日,末将并未看到她会如此。」
龙隐一听,更觉得奇怪,可是,如今他却不得离开,到底该怎么办呢?
如此一想,接着便看到空中盘旋着的飞鹰,转眸看着慕寒遥,「这鹰?」
「是我与皇上一同救下的。」慕寒遥接着回道。
「我如今不能动用灵力,但是,神犬与流星可以。」龙隐说着,便看向慕寒遥,「可否让它前去给流星送信。」
「为何不用隐卫?」慕寒遥接着说道,「比较快。」
「如今王尊不能再出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倘若动用了隐卫,必定会被盯上,倘若被他们查出什么端倪来,那便是坏了大事。」龙隐接着说道,「这雄鹰自然不会引起怀疑。」
「你说的对。」慕寒遥点着头,他适才只顾着担忧她的安危,却忘记顾虑此事。
龙隐连忙抬起手,在一块白布上写着什么,寻常人是看不到的,他接着看向雄鹰,便看到慕寒遥打着口哨,雄鹰便落在了慕寒遥的手臂上。
龙隐将绢帕绑在它的腿上,接着在它的耳畔嘀咕着什么,那雄鹰似是能听懂,接着便向空中飞去。
龙隐抬眸看着它,低声道,「一切就靠你了。」
慕寒遥看着龙隐,「难道没有隐卫跟着吗?」
「看样子是没有,否则,雪珂便不会流露出那样的神情。」龙隐摇头道,接着抬眸看着天色,「怕是事情远非你我想得那么简单。」
慕寒遥沉吟了片刻,「此事怕是与猫公公有关。」
「嗯。」龙隐点着头,「应当是。」
乐启国,流星依照着往常前去了密室看望邢无云,他趴在床榻上,看着邢无云笑着问道,「你还要在这处住多久,我都快无聊死了。」
邢无云笑着说道,「我也不知。」
流星冷哼一声,「你会不知,这处密室里面有什么好的,我还要每日偷偷给你带吃的过来。」
邢无云随性一笑,「是啊,倘若没有你,我不会被毒死,怕是会被活活饿死。」
「那是。」流星挑眉,对於邢无云的故作神秘心生好奇。
邢无云躺在床榻上,看着流星洋洋得意的翘着二郎腿,有模有样地学着他,他扬声一笑,「你若是无聊了,可以陪神犬多说说话。」
流星嘴角一撇,「哎,它每次只会贬低我。」
邢无云又是低声一笑,「如何贬低你了?」
流星冷哼一声,对於神犬有穿墙的本领耿耿於怀,接着说道,「它的灵力比我高。」
邢无云笑着说道,「那是自然,它活得比你长。」
流星幽幽地叹了口气,「是啊,我明明活了十八年,如今却还是这幅小身板。」
「十八年?」邢无云想着他有十八年?
「我是因为圣主而降生的灵物,圣主多大,我便多大。」反正如今邢无云已经知晓了圣主的女子身份,他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邢无云点着头,「那你如今的身板可只有五岁。」
「那也没办法,修为不够。」流星叹着气,「不过,人小还是有好处的,最起码,可以让圣主多抱抱。」
邢无云听着他的话,笑意深深,接着抬手,便捏着他的耳朵,「你倒是想得美。」
流星连忙抬手打掉他的手,「你吃醋了。」
「嗯。」邢无云应道,「我已经许久未见她了,也不知她如今如何了。」
流星连忙应道,「她好得很,如今可是左拥右抱的。」
邢无云嘴角一勾,「是啊,她身边不缺人。」
流星听着他的话,呵呵一笑,「那等你出去,你便让她好好陪你几日。」
「这个主意甚好。」邢无云又恢复了以往张扬的笑意,「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
流星自床榻上跳了下去,「你吃饱喝足了,便要赶我走了。」
邢无云接着将那面具戴好,躺在床榻上,「因为我要歇着了。」
流星见他戴着那中毒的面具,接着说道,「明儿个,我晚些来。」
「随便。」邢无云不在意地回道。
流星不乐意地离开了密室,与神犬回到了芙蓉阁。
邢无云已经收敛起嘴角的笑意,握着胸口始终戴着的匕首,缓缓地睡去。
流星与神犬刚刚回到芙蓉阁,便看到窗边落下一只雄鹰,他一眼便认出了这只雄鹰乃是慕寒遥养的,不免有些疑惑,接着上前,便看到那雄鹰扑闪着翅膀,盯着他。
流星转眸看着神犬,接着上前,便看到它腿上帮着的绢帕,接着便解开,「这上面有小白蛇的气息。」
神犬不慌不忙地走上前来,看着流星,「看看。」
「嗯。」流星抬起手指,指尖划过,绢帕映照在白光中,接着便显出字来,「王尊失踪,尽快查出下落。」
流星看着绢帕上的字,呆愣了片刻,连忙转身,便盘膝而坐与地上,双掌自胸口画出一个圆,整个屋内闪烁着白光,不一会,他便收起了灵力,转眸看着神犬,「我竟然感应不到王尊的气息。」
神犬看着流星,这世上,能够最先感应到凤傲天气息的便是流星,如今它都感应不到,这未免太奇怪,它接着行至流星的身后,将自个的灵力渡给他,「再试试。」
流星点着头,接着便又试了一次,他连忙收回了灵力,转身看着神犬,「不好,圣主出事了。」
神犬亦是看到了适才那一闪而过的情形,虽然短暂,却还是感觉到了危险,它盯着流星看了半晌,接着合起双眼,接着睁开,「我感应到族主微弱的气息。」
流星连忙起身,「可是,这气息太微弱,我根本探不到圣主在何处啊。」
「去一趟圣坛。」神犬连忙提议道。
「是啊,我怎得忘记了。」流星拍着脑袋,接着看向神犬,「那邢无云这处。」
「放心,有我。」神犬摇晃着尾巴。
流星蹲在地上,摸着神犬的头,「此事我要告诉小白蛇吗?」
神犬想了片刻,「他既然前来问你,想必王尊是不愿他插手的,我想王尊自有用意,你且回话给他,无法感应王尊的气息,让他莫要着急,一切等你的消息。」
流星点着头,「好。」
他起身,接着在那绢帕上画了一道白光,接着便绑在了雄鹰的腿上,摸着它的头,「回去吧。」
雄鹰点着头,接着便又飞走。
流星看向神犬,「你不会说话,你该如何送东西给邢无云呢?」
神犬看向流星,「不会说,我会写。」
流星眨着双眼,接着说道,「我交代一下。」
「也好。」神犬点着头。
流星不免有些担忧起来,他简单地交代之后,便赶往圣坛。
这处,龙隐这两日彻夜难眠,慕寒遥更是如此,蓝狐再一次地出兵,直接强行攻城。
慕寒遥前去城楼坐镇,而龙隐则是在军营内等着雄鹰。
蓝狐亲自上阵,端坐在骏马上,仰头看着慕寒遥,笑得甚是诡异,微微抬手,身后的乐启国士兵便向前冲着,只是他们手上的兵器甚是特殊,矛头竟然是螺旋状。
慕寒遥不禁有些惊诧,便看到那些手握着此等特殊兵器的士兵齐齐地立在了城楼之下,接着便用这兵器在城门上不停地旋转着。
这城楼乃是加固了一层乌金,即便用铁柱撞,亦是无法撞破,可是,如今那兵器竟然能在乌金上钻出空来,这让他惊讶不已。
眼看着城楼上被钻出无数的空来,慕寒遥眸光一沉,接着便命人放下了一道石门,这乃是凤傲天命人这些时日打造的,昨儿个才安好机关。
他顿时松了口气,好在有着石门,否则,当真被蓝狐攻破城门。
龙隐抬眸看着乐启国的方向,终於看到了雄鹰飞旋而来的身影,他眼眸闪过一抹希望,待雄鹰落在他的手臂上时,他解开它腿上的绢帕,雄鹰便飞离了他的手臂。
龙隐看着绢帕上显现出的字,心里还是震了一下,竟然连流星都感应不到,那么当真是出事了,他猛地后退了几步,他需要等待吗?还是自己前去寻找呢?可是,这处该怎么办?她说过的,要让他在这处等着她。
他抬眸看着远方,他该怎么做?倘若她出了事,他还护着自个的这点灵力做什么呢?
慕寒遥垂眸看着那乌金的城门被破开,接着便看到乐启国的士兵们呆愣在原地,看着眼前的石门有些无措,蓝狐亦是看到那石门,这石门乃是千年的岩石铸成,无坚不摧的,即便那螺旋状的特殊兵器,也无法钻开。
李肃看着城楼下面,不禁笑道,「还是皇上英明。」
慕寒遥听到皇上二字,心中便透着满满的担忧,他如今只想赶回去,适才他刚听到士兵前来禀报,说雄鹰回来了,他此时此刻只想知道她好不好。
蓝狐抬眸看着慕寒遥,眼眸闪过戾气,他这些时日好不容易想到如此攻破城门的法子,却未料到,这乌金门内竟然还有一道石门,他挥手,当即便收兵。
慕寒遥见他撤兵,冷峻的容颜闪过一抹冷笑,接着转身,便冲下了城楼,赶往军营,便看到龙隐呆愣地站在原地,他连忙上前,焦急道问道,「可有皇上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