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打老大,要打就打我们!」那群前来「救驾」的孩子们,此时,也挡在了小孩面前,冲着秦屠夫叫嚷道。
小孩身上的伤势太惊人了,就连一些老人见了,也於心不忍,纷纷劝解道:「三刀呀,有话好好说,别打孩子。」
那个花枝招展的女人见状不由撇了撇唇,暗骂一声老不死的,正要再挑拨几句,就听秦屠夫瓮声瓮气地说道:「孩子不打不成器,何况这孩子也太不像话了,竟然对她娘动手,我若是不教训教训他,他以后岂不是连我也敢打了?」
小孩闻言,冷笑一声道:「她可不是我娘,我娘早被你们气死了,她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罢了,也就爹你把她当块宝,上赶着当绿王八。难道你不知道,大家在背后怎么说你的吗?」
秦屠夫闻言,脸色顿时涨成了猪肝色,双眼喷火,额头青筋直冒,咬牙问道:「你说什么?」
秦屠夫娶的二房柳氏,原本是村里的寡妇,长得颇有姿色,作风也不干净,跟不少男人都有些首尾,这秦屠夫有钱,家里那位只生了个女儿,性子也软弱,柳氏就将主意打到了秦屠夫身上,结果,一来二去就勾搭上了。
在秦屠夫原配怀孕宋氏的时候,柳氏也怀孕了,一直用肚子里的孩子逼迫秦屠夫,没办法,秦屠夫只好娶了她做二房,秦氏是个嚣张的,手段也不少,明里暗里不知让宋氏吃了多少亏,气得宋氏整日掉眼泪,后来生产时伤了身子,没两年就去了。
柳氏也生了一个儿子,秦屠夫就把柳氏扶正了,反正又在乡下,又不是读书人,没那么多讲究,宋氏之前生的女儿,也被柳氏偷偷给卖了,不知沦落到哪里去了。
柳氏此刻也是花容失色,惊慌地看向秦屠夫,「当家的,你别相信他的话,自从我跟了你之后,可一直都是安分守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辛辛苦苦地操持这个家,你可不能冤枉好人。你若是不信,我就抱着大宝投河自尽,以证清白,反正,这世上也没我们娘俩的立足之地了……」
边说,边哭了起来。
她哭得很难看,一把鼻涕一把泪,偏偏秦屠夫很吃她这一套,脸色顿时缓和了许多,看向小孩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暴虐,好像不是在看自己的孩子,而是在看自己的仇人。
「逆子,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小孩对这样的发展,一点也不意外,就那样噙着一丝冷笑,看着他们,满脸不在乎,用讽刺地口气说道:「反正我说什么你也不信,我也不费这个力气了。你是我爹,自然怎么打我都可以,但她必须把我的钱还给我,那是我好不容易才攒下来的束修钱,谁也不能阻止我去学堂。」
小孩一双漆黑的眼睛,平静地看着柳氏,没有丝毫情绪,然而,他的这种视线却看得柳氏毛骨悚然,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刚才被他咬到的手臂又在隐隐作痛,但她还是嘴硬道:「什么你的钱,那明明是你爹赚的养家餬口的钱,你怎么能偷偷拿去读书呢!你又不像大宝那么聪明,读书也是浪费,还不如专心干活,供大宝读书,等以后大宝出息了,也好提携你这个大哥不是?」
村里的学堂七岁就可以去上了,如今小孩快九岁了,他的弟弟都已经上了快两年学了,而他却连束修的钱都没有,只在窗外偷偷地听过几次课。
「你胡说!大哥可比你那傻儿子聪明多了。那钱明明是我家老大给刘财主做小工,还有卖野味赚来的,足足存了一年半,为此他还差点摔断了腿,结果,你说拿走就拿走了,你哪来的臭脸说钱是你的?」那些「救驾」的人群中,为首的那名拿棍子的少年,义正言辞地指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