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啊。”秦九笑着起身,对着溪水舒展了一下双臂(应该是含蓄型伸懒腰),回头伸手向任君紫:“天不早了,小紫,回去吧。”
跟在他身边往回走,不知道是动的不对,还是吃得多积存了,反正任君紫打了个饱嗝,在静无声响的树林里显得有点突兀。
这下子,再冲钝的人也禁不住了,任君紫脸上有点挂不住,低了头一言不发,跟着秦九出了林子,走着走着任君紫忽然想起来了,钥匙!
秦九忘了要,不代表她可以不还,再说本来就是人家的东西。急忙从衣领拽出那钥匙,解下来递给秦九,秦九接了钥匙:“温热的。”
贴身放着能不热吗?忽而意识刚刚离开她,便到了他手里——其实也没什么,不过若对方是个货真价实的古人的话……算了,不要活了,这么一会儿功夫,她都丢脸两次了。
“秦先生,改天见,我先回去了,还有事情要做呢。”也不等秦九答应什么,任君紫转身便跑,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剩下秦九独自摇头:“这丫头……”
鬼追着一样跑回了城,任君紫热得脸都在发烧,一头冲进当铺后院,舀水洗了把脸这才好点,抆完脸便见任君碧环臂靠着廊柱站着,满脸的怀疑。
“死丫头又去哪里野了?”任君碧问。
“你管我。”任君紫说完,想了想又笑了:“野去了……自然是去能野的地方野了。”
“哦,和秦九野去了?”任君碧问道,迅速欺近任君紫,捏着她的胳膊:“你个死丫头,连他身家底细都不清楚,你就敢跟他出去野,你是不是疯了?”
“清楚啊,姓秦名九,吃祖业,有房,未婚配。”任君紫说道。
任君碧摇摇头:“你就傻吧!”
拧着腰走了,任君紫撇撇嘴,咋傻了?傻人还有傻福呢。
晚上回去吃饭,任君碧汇报了某人今天和野男人勾搭去了,任老头听了便皱眉,筷子一放,颇有气势的样子看任君紫。
“小七,小秦也不是见不得人,想见便请来家里吃个便饭,为何还要偷偷摸摸?”任老头问道。
满桌子的人下巴都砸进了饭碗里。
“老头儿,我们只是刚好遇到而已,而-已懂吗?”任君紫几口扒完饭,抹抹嘴:“累死了,我先睡觉去了。”
“小七,下次若再遇到‘而已’,便请小秦来家里吃饭,记得不?”任老头说道。
“哪那么多而已?哦,对了,秦先生今天请我吃了三只炸鸽子了,我还欠他一顿饭,老头儿,给点银子吧,要不被人知道任家的还欠了人家一顿饭多丢人。”任君紫说道,最好多给点,她也可以留下当私房钱。
“刚才不是说了,带回家来吃便饭。”任老头一下子化身成了铁公鸡。
任君紫不满地回房了。
躺在床上,任君紫骑着被子翻来覆去,秦九的笑脸在她眼前不停地晃来晃去,呼地坐起来,任君紫使劲晃了晃脑袋:“娘的,没事思什么春……”
晃晃果然管用,任君紫一觉睡到大天亮。
不过,不知道抽了什么邪风,“而已”居然没过几天就来了。
那时候任君紫已经离开了当铺,前往任家在京城的最后一个行当:任君青的赌坊,这是任君紫翘首以盼了许久的地方,终於给她等到了。
不过,只待了一天,任君紫便要抓狂了。按说,赌坊也是个夜间效益更好的地方,不过,不同於媚香楼的莺歌燕舞、丝竹声声,男人们或尖叫或低沉的吼叫声,实在刺激人的耳膜难受,还有那躲也躲不开的烟,呛得她肺泡都要出来了。
冲到后院去换气顺便喝水,任君紫有气无力,这要是十天下来,估计她这副躯壳可以撂到这儿了。
肩膀冷不防被拍了一下,任君紫那一大口水便呛着了,拍着胸口不停地咳嗽。
“这点小胆量,咳得我闹心,得了,你回家吧。”任君青好心放她一条生路。
任君紫巴不得,终於可以跳上马车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