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着,看着水面,任君紫知道对面有许多人正盯着自己看,虽然有点紧张,不过为了自己能尽快出宫,只有忍、再忍,争取表现得好一点。
一切似乎都很顺利,“捡了”桃子,放在左臂的精美花篮里,接下来,便是飞到湖对面的高台之上清苑的座位前便可以了。
眼看着湖岸就在眼前,她的白练也顺利钩到了那高高的树枝,第一根、第二根……眼看着到了高台前,不期然树枝竟忽然断裂了,任君紫不提防一下子做了自由落体,而且,篮中的桃子也逃跑了一个,任君紫下意识地便去抓那桃子,桃子倒是抓到了,可是手肘处忽然刺痛,任君紫不由自主便松了白练落在了地上,只觉得腰都麻了,没了感觉。
完了,这下子彻底要残疾了。
伏在地上不敢动,也不知道高台之上的人都是什么反应。
这下子完了,出宫遥遥无期了……
被七手八脚地扶到一处宫殿,任君紫一直处於恍惚的状态,直到腰部一凉,任君紫才回了头,只见那沐太医手里正拿着一样银光闪闪的东西——银针。
咽咽口水,喉间发出“咕噜”一声响,沐太医抬头看向她:“别怕,不会很疼。”
趴回去,任君紫紧紧抓住枕头,将脑袋埋在枕中,大气都不敢喘,微微的刺痛感传来,任君紫不自觉地轻颤了下。
一下又一下的微痛,扯着任君紫的神经,似乎那痛慢慢蔓延了全身。
其实像沐太医说的,不很疼,可是偏偏眼泪止不住。
针灸完了,感觉衣服重,又贴着皮肤的感觉,任君紫忙在枕头上蹭了蹭,抆掉眼泪。
听着沐太医和宫女们交代,不要轻易挪动她,就让她先这样趴着睡,又开了方子嘱咐太监们去熬药才走了。
趴着趴着,任君紫睡着了,每有了疼痛,她便把自己劝睡了,总觉得睡醒了就会好了。
“得意,醒醒。”有人低声叫她,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哼!”任君紫哼一声,转过头不理他。
“小紫?”他又唤她一声。
“没那么熟,请叫我大名任君紫,或者叫我任初七。”任君紫说道。
刚说了管她,她都摔伤了,他居然才来。
听到一声太监的轻咳,像是嗓子发炎了一般。
“生气了?”孟轩问道,声音里带着笑意,在床边坐下:“听沐太医说,似乎并不很严重。”
“嘁!担心我还不了你银子?别担心,我任君紫生命力很顽强,死也会撑过剩下的三个月的,铁公鸡。”任君紫仍旧歪着头不看他。
他没做声,却又有太监轻咳了一声,诊断错误,这位大概是犯了慢性咽喉炎。
“你们出去。”他轻声说道,却神奇地见到太监们躬身退了出去。
任君紫看着他们出去,又抬头看看孟轩,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你这个骗子。”
他眉毛一皱:“为何?”
“还说见不着皇上,骗子,我看你就是日子太无聊,才找人耍着玩,觉得很好玩吗?我要是没事还好,要是真残疾了,不能动了,你不会良心不安吗?”任君紫瞪着眼睛。
他笑了,手里的扇子抬起又放下:“若真的不能动了,爷养你下半辈子。”
“不稀罕!”任君紫撇嘴,忍着疼,坐起来:“我都伤成这样了,就算扯平了吧?你放我回家,从此两不相欠。”
“先好好养着伤吧。”他说道,不正面回答。
有小太监急匆匆进来,到他耳边嘀咕了几句什么,他慢悠悠起身,扶着任君紫躺下:“听话,好好养着。”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任君紫气结,然后无力,这人是咋做到将别人的话当成空气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