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这是自知之明。”任君紫小声说道。
进了侯爷府,赫然发现秦九也在,正陪着老侯爷谈天说话呢,他的目光淡淡扫过任君紫,没有片刻的停留。
任君紫此刻很想跑走,榆木脑袋的她终於想到了一个问题,若认了老侯爷,她就是“秦王爷”的晚辈了,那……不伦啊。闹心中。
不知道现在内急遁、突发疾病遁有没有用……正思考着哪种方法逼真呢,只听老侯爷正夸自己:“这丫头好,不花里胡俏的,看着干净。”
她倒是想花里胡俏来着,怕被你们笑。
“认亲”的过程极顺利,当任君紫喊出那一声“爷爷”的时候,她这脑袋居然也忽然想起句诗“从此萧郎是路人”。
呃,貌似也算不上。
怕啥来啥,老侯爷说从他这里论起来,让她叫秦九舅舅。
噗,舅舅和叔叔也没差啥,都是平级,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任君紫别扭着叫了声舅舅,差点咬着自己舌头。
一声爷爷不能白叫,况且有送的自然也有回的,除了包绸子、裹缎子的那些,老侯爷私下里给了她一块玉佩,说是当年征战西北无意中得来的,连孙女凌翦雪要了几次都没舍得给,如今收了干孙女,为了不偏不倚,便把这个送她。
那玉佩造型十分别致,看着很有沧桑的味道,连她这水平的,都看得出是件极好的东西:“谢爷爷厚爱。”
这下子好了,脖子上挂个王爷的全部身家,腰上系个价值连城的玉佩,她这才是名副其实的“千金小姐”咧。
一场吃吃喝喝完毕,任君紫寻思可以脱离这尴尬的气氛了,谁知老侯爷说,刚认了孙女,正好许多亲戚、故交的,最近也都来了京城,在宫里不方便见,不如,就先在府里住几日,认认亲戚再走。
住几日?军训吗?不要。宁可回宫给尹冽当跑腿的。
“侯爷言之有理,既然如此,紫儿,你便先在侯爷府住几天吧。”尹冽金口玉言。
太不厚道了。难道,你想过几天看我变成一个黑不溜丢的土豆子,外加一个瘸腿吧唧的伤兵?忐忑中。
尹冽嘱咐了她别惹祸,留了两个宫女随身伺候,便起驾回宫了,任君紫跟着老侯爷、秦九送到门口,看着舆驾远去,终於体会到啥叫“眼睁睁看着你远去”了。
重回客厅,任君紫寻思自己是不是该告退,躲闺房里装闺秀去,小声提了却引得老侯爷朗声大笑:“在太皇太后宫里,你都敢飞来飞去,皇上你也敢撞,这会儿怎么忽然文静起来了?”
“啊?啊!我以为爷爷和……舅舅有事要说呢。”任君紫找了个蹩脚的借口,舅舅两个字,真是如哽在喉。
“没事没事,坐吧,丫头,我和你舅舅不过是多年未见,天南地北的说说话而已,也没什么国家大事,不妨的。”老侯爷说道。
听着两人说了大半天,任君紫被绕迷糊了,这都什么亲戚关系啊?其间又夹杂着许多她听都没听过的人物,两人相谈甚欢,任君紫插不上话,只能喝茶傻笑。
秦九依旧是不看她的,偶尔扫来一眼,居然也是长辈看晚辈般慈爱的。这个,古代人角色转变会这么快吗?还是秦九得了失忆症,不记得她了?
从太阳中天聊到太阳西沉,任君紫坐得屁股都有些麻了,老侯爷自然又是要留一番的,不过,秦九说还有事,改日预备了好酒请舅舅过府痛饮。唉,连提都没提她,也是,她一个干孙女,人家凭啥拿她当盘菜?往大了说,不过是配菜的西蓝花,只为了摆着好看点。
正低着头为自己被秦九无视默哀中,忽然听见了自己的名字音乐般被念出:“今天来得匆忙,不知道是小紫认亲,等过几天小紫过府,我这个做舅舅的,再备了礼物吧,小紫,你不会介意吧?”
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会、不会,谢谢……舅舅。”
鄙视自己一下,刚才还想着污下人家的“全部家当”呢。
再次到门口,任君紫可是依依不舍,不过,不敢表露的明显,否则,会给秦九带来麻烦。会送给她个啥礼物呢?冥想中。
老侯爷大概是太高兴有个孙女了,拉着任君紫回顾了一遍沙场征战史,说到这些时,老爷子满脸红光神情亢奋,果然是个很火爆、很个性的老头儿。任君紫真想问问,为啥让我叫秦九舅舅呢?你们有啥错综复杂的关系不?
不过,没敢,理由同上。
接下里侯爷府就车水马龙没断过人,任君紫笑得脸都木了,一连两天吃晚饭的时候,老侯爷都笑她:“嘴咧着吃饭,不怕饭粒掉出来?”
呃!她发现尹冽家亲戚说话都嘴黑。
终於,秦九家的请柬送到了,老侯爷让她好好打扮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