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冽番外1
「皇上,沐建成被发现陈屍家中,据仵作所言,至少有月余的光景了,若果真如此那日进宫为任姑娘诊病的定不是沐建成而是另有其人。」朕忠心耿耿的护卫尚涤晖告诉朕。
「查不到来路么?」难道是十七叔?人若陷入了权力的痴迷中任何可怕的行径都做得出来︰「景王府也是没有线索吗?」
「回皇上,据眼线来报,没有任何线索。」涤晖的神情凝重,大概是觉得头一次办砸了差事。
「虽没有线索大概也和景王府脱不了干系,盯着吧。还有,朕着你办的事如何了?」这件事朕倒希望他办得慢些。
「微臣一切均以安排妥当,也安排了合适的人手在任府,请皇上放心。」涤晖这样答覆朕。
「好吧!去办吧!」做了决定安排了人手似乎朕已然没有回头路了。
小七喜欢住在竹楼里,任宫人怎样劝说都不肯脱下大红的嫁衣,不肯脱便穿着吧,这样朕还可以以为小七脑中最后一丝清明还记着朕,还记着我们的洞房花烛。
小七最近常喜欢坐在那两棵桃花树上揪花瓣,口中还唱着怪腔怪调的曲词,时常对着这样的她朕都觉得她其实心里还明白着,只是魂魄暂时被锁住了而已。
小七这两天又喜欢穿着大红的衣服拖着大红的飘带跳舞——那姿势大概可以算做舞蹈,口中还哼着词,只是每每听到那句「花园小径独徘徊」总会心惊肉跳,白的雪红的人粉的花再加上这样的调子总感觉特别的凄怆。
不管是谁,这样伤害无辜的小七都是不可原谅的。朕的权利即使不能做到护她滴水不漏,却可以将害她之人千刀万剐,这便是做帝王的特权,也只有想到这里朕才觉得这个皇帝还是有些好处的。
竹楼仍是大红色,如我们洞房花烛时一般,小七仍在我唤她「娘子」时回我一句「相公」,笑容甜甜的略带着些羞涩,在灯下犹显得动人。这样的小七让朕动心让朕想不顾一切实实在在拥有她——
可是,朕不能。
朕不能再放任私心下去毁了小七,既然朕没有能力护她周全给她幸福那便要放手,终究会有个天下最好的男人去守着她,生一窝小小七,每一个都像她,会傻傻的笑,会因为简单的满足而开心。
只是,放手,心还痛着。
明日便是小七离开的日子。
今天她很特别,她不唱不跳也不坐在树上了,自早起睁开眼楮便拽着朕的衣襟不肯放手,还带着朕在桃源中走来走去,神色有些不安。
晚上她不肯睡,靠在朕怀里一遍遍的叫「相公」,朕若不应她便睁了眼抬头瞧朕。不过终究她还是折腾得累了,过了子时沉沉睡去,手还攥着朕的袍子不肯松开。
楼外忽然响起了拍门声,此时能来的只有涤晖,难道有何重大之事?好不容易让小七松了手下楼来看果然是涤晖,屏退了宫人从门外闪进一人,年纪与朕相仿,眉宇间多了些不羁,此人是十七叔府上的欧阳大夫。
朕不语他便开口,很是直接︰「把小紫交给我带回谷中吧,我会尽全力治好她。我知道你也怀疑我给小紫下过毒,实话,没有。我虽制毒却从来只用来救人。听尚护卫所言小紫的症状大概我也猜到是谁下的毒手。」
「是谁?」听到这句朕只觉得额头青筋暴起。
「是我的同门师弟,我们自幼被师傅夫妇收养教以制毒、下毒、解毒之法,他自小便聪明伶俐,颇有天赋,只是有些太聪明不太讨师娘的欢喜,师娘说此种人若起了歹心便自己无法控制了,因此多将制毒之法传予了我,让师傅教了他岐黄之术治病救人,我也不知从何时起他开始仇视我,我欲救的他必定想法设法弄死,我欲除而快之的他定要救活,所以江湖上才多了诸多的大恶人。」他顿住,看朕︰「我知道你不信,因为我救过景王,可那是奉了师命,再者当年景王也确实是可怜之人,时光倒流,我仍旧会救他。皇上,我知道你会不放心,但是与其让小紫一辈子这样浑浑噩噩何不交给我治疗她?虽没有十分的把握,但我既能唤醒景王此事还是有九成把握的。」
「你的同门可与景王有关?」他的话朕还在思忖。毕竟他是曾与景王有关的人。
「这我就不大清楚了,自从离谷之后便一直未曾见着,也不知他都与何人交往,不过皇上但请放心,既然我来向你自荐便是有把握让小紫不再受到伤害。」他神情坦荡,直视着朕的目光也是磊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