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撒娇(1 / 2)

回了大内宫城, 金兰立刻叫来杜岩, 问他宫里有没有什么异常。

杜岩笑着答“殿下宽心, 万事都妥帖。”

金兰松口气。

杜岩看到朱瑄手里拿了东西,快步上前想帮着拿,朱瑄没让他碰,衣裳都没换,先走到书房里, 把那枚对月读书的摩睺罗放在书案上,看了一会儿, 想了想,又收了起来, 叫来内官吩咐“明天送去书阁,你亲自拿着,别磕坏了。”

内官几时见他这么看重一个玩器忙恭敬地应了。

朱瑄这才去换衣,外面的内官进屋通报, 说护卫有要事禀报。他嗯一声, 换了身浅褐道袍出去见护卫。

书房灯火幢幢, 护卫跪在地上, 小心翼翼地说“殿下, 今天太子妃殿下买摩睺罗的时候,有位相公瞥见了殿下, 多看了两眼”回宫的路上他一直在犹豫, 不知道该不该禀报这事, 若是寻常登徒子, 没什么好说的,说了好像是在离间太子和太子妃,可那个男人身份不一般,他不敢隐瞒。

朱瑄静静听着,面色不变。

金兰以男装打扮示人,被人看见了也没什么,只要她玩得开心就行,他要是介意这个的话,根本不会带着她出宫散心,但是护卫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立刻变了脸色。

护卫小声说“末将觉得那个人看起来眼熟好像是安远侯爷陆瑛。”

烛火跃动,火光闪烁了一下,光线变得暗沉。

朱瑄瞳孔一缩,撩起眼帘“安远侯”

护卫又回想了一遍,语气肯定“是他,末将八年前和陆瑛同在殿前司当值,不会认错。”

说完,他察觉到房中气氛僵硬,心口一紧,低下了头。

朱瑄幽深的双眸里闪动着暗流,不过表情依然温文,示意护卫退下去。

护卫悄悄舒口气。

不一会儿,扫墨被召到书房。

朱瑄问“安远侯回京了,京中可有什么风声”

扫墨吃了一惊,道“回殿下,没有司礼监那边没有召安远侯回京的旨意,兵部的折子也没提起安远侯,五城兵马指挥司那头一直盯着,没看到安远侯进京”

朱瑄眉峰轻蹙,手指轻叩书案。

陆瑛秘密回京,居然没有一丁点风声传出来,连消息灵通的司礼监也不知情也难怪,陆家在京中一直很低调,府中又人口简单,陆老夫人为人稳重谨慎,不喜欢抛头露面,寻常宴会她能推就推了,京中公卿巨宦家的贵妇们知道陆家家风清正,不会无事登门自讨没趣,陆家独来独往惯了,门前冷落车马稀,陆瑛没有领兵凯旋而是独自归京,自然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如果嘉平帝以密旨召陆瑛回京,确实可以瞒过所有人。

扫墨问“殿下,可要派人去陆府探一探”

朱瑄摆摆手,“不必,既然他已经回京,这两天应该有旨意下来。”

扫墨应是。

两人说着话,槅扇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朦胧的灯火越来越近。金兰身穿素色暗纹纱衫,系月华裙,挽了倭堕髻,走进书房,看到扫墨跪在地上,立刻退了出去。

朱瑄示意扫墨出去,站起身。

金兰探进半个身子,刚刚新浴出来,腮凝新荔,乌发如漆,笑着问“没扰了你的正事吧”

朱瑄摇摇头。

“那我进来了。”金兰接过杜岩手里的灯,走到书架前。

朱瑄走过去拿走她手中的灯台,放到花梨木高台上,“想找什么书”

金兰站在书架前,目光上下逡巡“写贾鲁治河的书,还有那本黄河运河图卷”

朱瑄拦了一下“今天累了一天,明天再找,不用急于一时。”

金兰笑着推他“你先去睡吧,我一会儿就找着了,等你明天起来的时候就可以看。”

朱瑄只得去洗漱。

金兰找齐了所有的书,一本一本翻开,在提到贾鲁的部分做了记号,拿银签子别好,让内官装在书匣里,“明天就这么送到书阁去,不要随意翻动,我做了记号的。”

内官应喏。

第二天早上,金兰起身的时候,只觉浑身酸软,刚刚下地走了两步,小腿针扎一样疼。

她扶着腰走了两步,皱眉痛苦地嘶了口气。

杜岩吓了一跳,一叠声催促外边的内官去宣太医,一时人仰马翻,闹成一团。

朱瑄还没去文华殿,坐在书房里看书,听见这边响动,立刻放下书走了过来,抱起金兰送回拔步床上,蹲在她跟前“哪里不舒服”

昨晚他知道金兰肯定累着了,没有闹她,两人洗漱过后一会儿就睡了。

金兰捶了捶腿,苦着脸说,“五哥,我没事昨天不觉得,逛了那么久,今天腿好疼”说着试着动了动,可怜巴巴地道,“胳膊也疼,背也疼浑身都疼”

她长年待在内帷,很少出远门,昨天高兴,不知不觉就走了许多地方,一点都不觉得累,现在报应来了,动一下全身酸痛。

朱瑄皱眉,帮她脱了绣鞋,扶着她躺靠在软枕上,“今天就别出去了,让太医来看看。”

太医院的王女医擅长治妇人病,金兰一直是她照看的。东宫派人去太医院,小内官连哭带嚷地冲了进去,王女医以为出了大事,吓得连纱帽都忘了戴,急匆匆赶了过来,进了内殿,还没行礼,朱瑄沉着脸摇手示意不必,王女医心里更加忧虑,待宫人掀开纱帐,看到面色红润、粉脸桃腮的太子妃好端端地坐在拔步床里喝茶,她呆立当场。

不是说太子妃得了急症吗不是说皇太子急得要掀了太医院吗

金兰看到一脸煞白的王女医,有点不好意思,放下茶盏,小声道“劳烦你了。”

王女医哭笑不得,先把提着的那口气喘匀了,洗了手,这才给金兰诊脉。

朱瑄就坐在床沿边,眉峰紧皱,面色沉郁,静静地凝视着金兰。

王女医诊了脉,问金兰哪里酸痛,屏退宫人让她解开衣裳检查了一遍,没有开药方,笑着说“这是累着的,不必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