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吃点心(1 / 2)

金兰一直守在屏风外面, 侧耳细听里面的动静。

朱瑄平时不多话,做什么事都静悄悄的,斯斯文文,高雅从容,一个人看书写字, 可以一整天不开口。

金兰有时候忍不住逗他, 问什么他就老实答什么, 哪怕她问的是一些很简单的事情, 他也会认真回答, 一点都不会不耐烦。

没想到他沐浴的时候居然也安安静静的, 连淅淅沥沥的水声都隐隐约约、时有时无。

难道他能自己给自己搓背

金兰百无聊赖, 继续垫脚往里张望。

雾蒙蒙的,什么都看不清。

等了半晌, 终于听到哗哗的水声, 她立刻迎进去。

朱瑄新浴出来,洗去一身疲惫, 换了身宽松的浅月白道袍,除了束发的网巾,长发用一根莲瓣白玉簪松松挽着, 披散在肩头。没有系丝绦,散开的道袍前襟露出一大片白皙胸膛,上面还滚动着未干的水珠, 朦胧烛光下水珠熠熠夺目。

金兰拉住他的手, 垫脚探探他的前额, 还是有些发烫“还难受吗”

朱瑄笑了笑,一身的水气,头发丝往下淌着水珠“没事。”

扫墨在帘子外面道“殿下,太医来了。”

金兰拉着朱瑄出去,让太医给他诊脉,虽然他说没什么事,还是让太医看看的好,谁知道周太后到底在熏香里加了什么。

太医已经听扫墨说了大概的原委。

宫中贵人时常用这些迷惑的药物助兴取乐,宫妃们用这些东西争宠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嘉平帝还曾经命太医院的院判研制药香,故而扫墨只说了一半太医就听懂了。

他请过脉案,留了副温补的方子,斟酌着道“没什么大碍,明天吃两剂祛除心火的药。”

金兰问“发热是什么缘故”

太医偷偷观察朱瑄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回答“发热倒不完全是药香的缘故,殿下吃了酒,又吹了冷风,加上一时积郁,才会有些发热。”

金兰眉尖微蹙。

朱瑄眼帘微微抬起,淡淡地瞥一眼太医。

太医吓得哆嗦了一下,忙补充道“不是什么大毛病,睡一觉就好了。”

金兰松口气,让杜岩代她送太医出去。

扫墨立刻拿着药方去煎药,金兰守着朱瑄,拿干燥的布巾一点一点擦干他半湿的长发。

朱瑄老老实实坐着,任她围着自己忙活。

金兰从来没有伺候过人,好几次扯得朱瑄头皮发疼,他微微一笑,没有吭声。

等药送来,金兰亲自端了送到朱瑄手里,看着他喝完了药“今晚早点睡罢。”

朱瑄通常要看会奏本文书、处理完积压的庶务才睡,他做事井井有条,习惯在睡前整理好第二天上朝要用的东西,还会雷打不动温习前些日子学的功课、看几页新书。

金兰拉着他,往床沿边一按,动手脱他的道袍“今晚你得听我的。”

他身上没什么力气,整个人懒洋洋的,由她摆布。

金兰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像趁人之危的登徒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低头亲了亲朱瑄,“五哥真乖。”

朱瑄抬起头看她,披散的长发间脸孔温润俊秀,微笑着看她许久,突然伸手抱住她,搂着她一起滚进拔步床里。

锦被一阵翻涌。

朱瑄身上也还是有些发烫,轻轻压在金兰身上,下巴蹭过她的衣襟,低头吻那一处柔软的肌肤。

咕咕两声。

金兰的肚子叫了。

朱瑄抬起头,眸中满是笑意。

金兰脸上微热,她晚上没有用膳,南炉鸭也没吃进嘴,忙活了半天,肚子饿了。

朱瑄扶她坐起来,大手轻柔地摸了摸她的肚子“圆圆饿着了”

肚子又应景地咕咕了几声。

金兰笑了笑,想起那只南炉鸭,惋惜地道“焖鸭已经冷了。”焖鸭趁热吃才酥脆可口。

朱瑄笑着亲她微微撅起来的唇,故意在翘起的唇珠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掀开床帐“夜深了,吃了油腻的不好消化,你别起来,我让膳房给你煮碗水陆珍细面。”

金兰拉住他的衣袖“算了,都这么晚了,别劳师动众的,吃多了也睡不着,我吃些点心就行。”

朱瑄嗯一声,起身下床,帘外伺候的杜岩和小满立刻擎着灯上前,他吩咐他们准备点心茶食,不一会儿托着一只攒盒进帐,掀起床帐一角,直接把攒盒放在锦被上。

烛火透过半透明的床帐漫进拔步床内,一片昏黄。

金兰跪坐在摇曳的暗影中,直起腰,肩膀晃呀晃的,轻笑“躲在床里吃果子呀”

朱瑄情不自禁地跟着她一起微笑,语气也变得柔和轻快,像躲在帐中玩耍的小孩子“不怕,明天叫杜岩他们收拾。”

金兰眉开眼笑,拈起一块丝窝糖轻轻咬一口,摊开手掌在下巴底下接着细如须发的糖丝渣子,一边吃,一边含含糊糊地道“这可是你说的。”

朱瑄讲究,从不在拔步床里吃东西。她不拘小节,小时候常常攒一些果子藏在床头,睡觉之前肚子饿了,就和剪春躲在床头吃点心。

阿娘走了以后,她喜欢在房间里藏一些吃的喝的,那会让她觉得很安心。一个人伤心害怕的时候,食物能给她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