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星辰没说话。
周孜月看了他一眼说:「不许有事,小心点。」
穆星辰点头,淡淡的笑了笑,「放心吧,照顾好自己,记得跟我联系。」
分别,她从来都不怕,可是这次她却有点心慌。
小嘴一撇,张开手,穆星辰走过来抱了抱她,「我不会有事的。」
「我不信。」周孜月搂着他的脖子不撒手,「你从来都没跟我说过实话,你就是个骗子。」
「你现在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
周孜月咕哝的说:「知道的只是一部分,不是吗?」
这一夜,周孜月没睡,穆星辰也没睡,很多人都没有睡着。
穆星辰说了很多埋藏在记忆深处的事,有很多事现在说起来都已经不会再痛了。
第二天离开的时候穆星辰没来送他们,他说了,他们这次离开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白苏在车站等着,看到周孜月之后跟她一起上了火车。
季东禾有专门的人照看着,庞子七负责看着穆长河,除此之外,穆星辰还安排了一些人暗中保护着,他把这次离开的人全都安排好了,唯独他自己有什么打算没有对任何人说。
车厢里,周孜月无精打采的靠着床头,白苏坐在对面一动不动的看了她半晌。
「冰蛋儿,我不想走了。」
「他让我告诉你,别任性。」
闻言,周孜月轻轻蹙眉,看了他一眼,「穆星辰啊?」
「嗯。」
周孜月无语的叹了口气,「全世界最任性的人明明就是他,他还敢说我。」
公寓里,季芙蓉在客厅来回踱步,穆星辰回房间已经待了半天了,他把人全都送出了卞城,卞城现在仍是很乱,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心里有些没底。
房间的门突然开了,季芙蓉脚步一顿,见穆星辰出来了,她急忙走了过去,「星辰。」
「母亲有事吗?」
季芙蓉拉住他的手,苦口婆心的带着担忧,「星辰,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您爲什么会这么问?」
季芙蓉垂眸苦笑,「你是我养大的,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身爲母亲哪有人会不了解自己的孩子,我知道你心里委屈,我也知道这些年你幷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安静,来到卞城是迫不得已,但你没有拒绝就说明你想来,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把他们全都送走了,自己却留下了,孩子,你想做什么跟我说好不好,我愿意帮你。」
看着季芙蓉微红的眼眶,穆星辰反手握住她的手,轻轻抱住她,「您永远都是我母亲,对不起,让您留下了,我知道您不舍得离开父亲,但是我有我的理由,希望您能理解。」
季芙蓉感慨的落泪,点着头说:「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很孝顺,你不愿与我们亲近是因爲你心里藏着事,你不想连累到我们,孩子,现在他们都走了,离开这一定会安全,有什么事你就跟我说吧,我不想看着你一个人腹背受敌。」
穆星辰松开手,看着季芙蓉说:「如果母亲真的想帮我做什么,那就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
988特种部队。
季杨艺带回来的几个雇佣兵好几天都不肯说一句话,季杨艺耐心十足,他们不说,她就耗着,她倒要看看谁能挺到最后。
「头儿,外面来了两个人,说是要找你。」
这里的土牢跟外面的监狱可不一样,专门爲一些亡命徒所造,石砖打造的牢房,没有顶棚,上面是围栏,防止犯人逃跑。
土牢里进去满目玲琅都是刑具,这里没有什么屈打成招,因爲但凡是被关在这里的人,都是亡命徒。
季杨艺从土牢出来,乍一眼竟是没有认出来的人是穆星辰,笔直的双腿看不出一点残疾,黑色的t恤外面套着黑色衬衫,乌黑的发丝在阳光下折射出光綫,那双眼,更是炯炯有神的盯着某处。
上一次她以爲自己是看错了,现在她才知道她的这个侄子是一个怎样深藏不露的人。
穆星辰身后跟着古宗和另外两个手下,看到季杨艺站在那,他主动走过去打了声招呼,「姑姑。」
季杨艺一头短发,精致干练,听到这声难得的「姑姑」,她叹了口气,「好小子,你到底骗了多少人?」
穆星辰轻撩嘴角,帅气中透着痞意,「姑姑这是在夸我?」
季杨艺可从没见过他开玩笑的样子,伸手在他手臂上拍了拍,「臭小子,少跟我开玩笑。」
季杨艺知道他冒险来这的目的,关於他的事,在季东禾被送走之后季红已经跟她说了,穆星辰忍辱负重多年一直闷不做声,如今这般倒也实属正常,季杨艺愕然过,但是很快就接受了,毕竟他的家族不允许他一蹶不振。
季杨艺带着穆星辰走进土牢,看着被在木桩上的几个人,她说:「三天了,他们什么都不肯说。」
「当然不会说,因爲他们在拖延时间。」
闻言,季杨艺蹙眉看了他一眼,「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上次的那些幷不是他们全部的人,还有一部分藏在某个地方还没有出现。」说着,穆星辰走近其中的一个身材颇小,一直也没有被季杨艺当做头目的雇佣军面前站定了脚步,直视着他,「我说的对吗?南亚雇佣军头领,桐木!」
身材娇小的男人蓦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愕然,他看着眼前干干净净的公子哥儿,不愿相信这样的一个人居然会认出他是头领,片刻不过,他倏然转头看向其他几个被绑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