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我没打搅你吧。”她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裴沐珩起身迎她,示意她在对面罗汉床上坐下。
徐云栖解开披风,裴沐珩接过替她搁在屏风处,回眸问她,“冷吗?”
徐云栖心里藏着事,哪顾得上冷,遂摇头,裴沐珩还是不放心,扬声唤黄维去取炭盆来,陪着她在罗汉床另一侧坐下。
徐云栖解了披风才发觉书房有些冷,裴沐珩瞧见她抱了抱胳膊,抬手将她双手牵过来,握的严严实实,“外头在下雨,你怎么过来了?”
徐云栖可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
裴沐珩温柔看着她,指腹已在摩挲她冰冷的手背,帮她取暖。
想起此行的目的,徐云栖不自觉抽了手,裴沐珩眸光微微闪烁了下,正待开口,这时黄维领着小厮抬了炭盆进来,三人一进一出带过一阵风,恰恰将桌案上那封信给刮下来。
裴沐珩对着徐云栖已无任何遮掩,听闻她过来,这封信也没想着收,此刻见信飘飘落落,飞快抬手去接,徐云栖只觉一行熟悉的字迹从眼前一晃而过,她突然尖锐出声,
“三爷!”
她嗓音骤然拔得很高,裴沐珩被她唬了一跳,接住信后立即回眸看她,“怎么了,云栖?”
徐云栖心咚咚直跳,猛地起身,扑向裴沐珩的手掌,二话不说掰开他掌心,将那封信取出。
信上潦草地写了一行字,徐云栖不及细辨内容,却是认出字迹乃外祖亲笔,眼眶骤然灌入一股酸气,她红着眼眉峰拧得极紧,咄咄逼人问道,“这封信是哪里来的?”
她嗓音都在发抖。
裴沐珩被她的模样给惊到了。
成婚整整一年,徐云栖别说哭,眉头都不曾皱一下,任何时候云淡风轻,便是身世大白那一夜她也甚是镇定,如眼前这般整个人神情绷紧,眼底充满了不安与急迫,还是头一遭。
裴沐珩眯起眼看着她,仿佛有什么呼之欲出。
“去年九月初三收到这封信,信来自通州粮仓方向,云栖,你认出这封信的主人?”
徐云栖指腹握紧了信劄,骨细丰盈的手臂止不住颤抖,她与裴沐珩去年十月成的婚,信是九月送到他手中,也就是说外祖父兴许听闻她要嫁给裴沐珩,便写了这份求救信,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她怎么到现在才发现,她早应该发现的……眼底的泪就这么晃了出来,
徐云栖双目通红答他,“这是我外祖父的字迹。”
裴沐珩瞳仁猛地一缩,简直不可置信。
他重新接过信劄,再看了一遍信的内容,只觉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