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下,说了会儿话,半刻,看见门缝里客厅的灯也熄了,整个房里都安静下来。
苏南开始不规矩了。
陈知遇:「……」
捏住她往下探的手,「别闹。」
苏南声音贴着他耳朵,小声的:「你不想要吗?」
话音刚落,就感觉到握在手里的东西涨大了一圈。
陈知遇:「你家里……」
「隔着客厅,听不到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能说什么?
什么也不说,直接做。
怕忍不住出声,苏南一直死死咬着唇,承受又迎合。
陈知遇动作不敢太快,怕床动起来惊扰到人,动作就很慢,但每一下都很重,配合手指,没一会儿就让苏南到了。
不让她往后躲,死死掐住她的腰,自己快速地动了几下,最后要退出来,却一下被按住。就冲了一霎,浇洒在里面。
陈知遇躺下来,伸手抚她额头,「干什么?」
苏南笑,「创造人类啊。」抓着他手指,轻声说,「年前我去市里的三甲做过全面体检。」
言下之意。
「不找工作了?」
「生完再找,成吗?」她侧着头,床头小灯幽幽的光盈在眼里,「要麻烦陈老师先养我一年啦。」
「一辈子都行。」
苏南翻身撑起上半身,在他唇上碰一下,「我养我自己,你养小朋友。」
在家过了元宵,苏南就回崇城了。
外派非洲两年的积蓄,给家里买了房,也够不了她坐吃山空太长时间。
虽然说是要陈知遇养他,还是克制不住地开始投简历。h司的工作经验,让她投简历几乎无往不胜,然而到要面试的时候,就惫懒下来,总觉得自己投的工作不是自己想做的。暂时不投了,缓下来。
闲下来的时间,她常会去西郊陪顾佩瑜。
现在顾佩瑜所住的别墅常年有客,艺术沙龙、书友会,几乎每周末无休,年轻学生和艺术家络绎不绝。
苏南留下帮忙,筹划、接洽她都能做,没在顾佩瑜那儿待半个月,就已经把未来半年的活动安排得有声有色。
周末,西郊别墅办了个青年画家的交流会,宾主尽欢,到九点才散。
时间太晚了,苏南懒得开车,直接宿在别墅。
十点,陈知遇过来了。
今天倒春寒,他身上沾了些寒露的气息。
苏南在廊下抱一抱他,笑问:「你怎么来了?」
「有人不回家,我只能过来了。」
进屋,陈知遇喝了杯热茶,上二楼房间休息。
苏南换了睡衣,正蹲在地上看一幅画,听见门阖上的声音,也没回头,「你看这幅画。」
陈知遇走过去,跟她一块儿蹲下。
画上画着一枝毛绒绒的树枝,长了一牙小小的苞,新绿里透出一丁点儿的粉色。右下角,草签着一个「词」字。
「今天找一个年轻画家买的。她其实身价很高了,出道的画作就在北京卖了二十万。但是她很任性,遇到喜欢的人,白送都行,遇到不喜欢,给她一千万她都不肯卖。」苏南说到兴奋处,眼睛闪闪发光,「你知道巧合的是什么吗?她老公比她大十二岁,而且也是崇城大学的教授,教摄影的。不过现在是客座教授了,只有空的时候过去开开课。我觉得,说不准你还认识。」
「叫什么?」
「梁景行。」
陈知遇:「听过,没打过交道。」
苏南对这画爱不释手,「春枝绽新芽,真好。」
「你画了多少钱买的?」
「三千,便宜吧?转手就能拍出几十万呢。她很喜欢我,说我对她的胃口,还说要是需要,可以撺掇她老公给我们拍婚纱照。」
陈知遇笑一声。
苏南看够了,旋个身,凝视陈知遇:「陈老师,跟你说个好消息。」
陈知遇:「……非要蹲着说?」
苏南笑了,「就蹲着吧,怕你听到好消息,高兴地站不住。」
陈知遇微微屏住呼吸,心里已经有所预感:「……什么好消息?」
苏南看着他,眼里盈着满溢的笑意,微微一偏头,发丝垂落几缕。
她难得的分外害羞,摸了摸鼻子,垂眼说道:「……你要养小朋友啦。」
春枝绽新芽。
可不是好消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