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1 / 2)

他很好很好 淡樱 3159 字 1个月前

方阳的工作室是个复式的楼层。楼上是生活区, 楼下是工作区。工作区里有三个房间,这会, 方阳正在最里面的一个房间给程桑桑做测试。

韩毅在外面等待。

他漫不经心地打量着方阳的接待室。

墙壁一样高的文件柜里, 整整齐齐地塞满了写着人名的文件夹,每一层的文件夹颜色都不一样, 最上层的是红色的, 粗粗一扫,有几个文件夹底部用黑色马克笔画了个圈。

韩毅走上前。

忽然, 背后响起一道声音,说:“上面都是病人的资料。”

方阳又说:“师妹差不多快好了, 你不用担心, 她本来就只是轻度, 不算严重。眼下心结解了,也就痊愈了。”

韩毅收回目光,说:“谢谢。”

方阳说:“不客气, 我收钱的。”

程桑桑从房间里出来,正好听到这句, 笑着说:“我结婚的时候,方师兄你得给我包个大红包。这几年来你在我身上也赚了不少吧。”

“师兄妹一场,一定给你包个大红包。”

“说好了。”程桑桑注意到两人站在文件柜前, 随意地扫了几眼,随口说了句:“你的红色病患还没找到吗?”

来方阳的工作室次数不少,知道方阳喜欢整理文件夹,还有轻微的强迫症, 别人大多都是按照姓氏字母排列文件,他喜欢按照病患轻重程度排列,一般在最上层的都是极度严重的,所以他才用血淋淋的红色文件夹。

方阳还称之为是红色病患。

在他那儿,程桑桑以前叫做白色病患。

方阳说:“人海茫茫,哪里有这么好找?再说已经很多年了,而且还是我父亲在时接手的病患。说句不好听的,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程桑桑给韩毅解释:“那些打了个圈圈的都是没有后续的病患,是方师兄父亲手里的。”

方阳无奈地说:“最早的那一位再过段时间都快满三十年了。”

离开方阳的工作室后,程桑桑和韩毅坐电梯下楼。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程桑桑说:“我和你说了吧,我已经好了,你非要亲眼听方师兄说一遍才相信。”

韩毅问:“ 方阳的父亲也是心理医生?”

程桑桑说:“对,他父亲早些年也在国外留学。几十年前国内哪里有心理医生,不像国外的中产阶级几乎每个人都配有一个专业的心理医生。他父亲在国外当了七八年的心理医生吧,后来因为娶妻才回了国内,也开了一个个人工作室。早年这行业国人都不重视,也不流行,开不到一年就关了,后来才又在S市重开。”

电梯门开了。

程桑桑边走边说:“可惜后来碰上一场意外,好像是车祸,救治无效身亡了。当时方师兄还在念书,他大我一届,匆匆忙忙地赶回国。”

她语气遗憾。

“我还记得当时方师兄一下子憔悴了不少,他后来回国开工作室也有纪念他父亲的意思,那些红色病患都是他父亲留下来的。”她瞅他一眼,“韩叔叔,你怎么好像对方阳父亲挺感兴趣?”

韩毅说:“我以前好像见过方阳。”

程桑桑一怔。

想起在日料店里方阳见到韩毅时说的话,她打趣说:“你们梦里见过吧,一个觉得眼熟,一个觉得哪里见过。”

韩毅想了想,说:“记不得在哪里见过,但确实有点印象。”

程桑桑问:“难不成你失忆过?”

韩毅伸手拍她的脑袋:“瞎说什么,重要的事情我都记得,不重要的才记得不清楚。”

第二天程桑桑和韩毅起了早。

蒋立军临时起意说要来S市玩,订了一早的机票过来。身为地地道道的本地人,两人准备尽一尽地主之谊。蒋立军给程桑桑发了航班,大概十点到达机场。

九点左右,韩毅就开了车,载着程桑桑前往机场。

程桑桑以前也招待过朋友,但这一回是身份却有点不一样。她以前是程小姐,现在是未来的韩太太。和未婚夫一起招待共同的朋友,这还是头一回。

程桑桑问:“蒋立军以前没来过S市,他待几天来着?”

韩毅说:“两天。”

程桑桑说:“今天天气不错,可以带他去江边看看,那边有三个标志性的景点。现在不是旺季,人也不多。等他放了行李,我们先去吃饭,可以吃本帮菜。吃完饭再带他去景点走走。明天我也有空,你没空的话,我可以带他去看其他地方走走。你看怎么样,韩先生?”

韩毅说:“嗯,听韩太太的。”

程桑桑要开心坏了。

她又喊:“韩先生。”

“韩太太。”

“韩先生。”

“韩太太。”

……

程桑桑一遍一遍地喊,韩毅一遍一遍地应。到后来程桑桑喊够了才停下来,韩毅也继续开车。程桑桑发现韩先生自从和她订婚后,耐心越来越好,白天把她宠得跟个孩子似的。

夜里自然是另当别论。

这样的韩叔叔很好很好,她越来越喜欢。

到机场后,很快的,韩毅和程桑桑就接到了蒋立军。

两人送蒋立军去酒店放行李。

程桑桑忽略掉蒋立军作为真爱粉的偷拍,说:“请你本帮菜,吃过饭后我们带你去景点逛逛。那边有个步行街,还有S市的标志性建筑,一般游客过来都爱看。”

蒋立军无声地又拍了张韩毅的开车照,对程桑桑说:“嫂子,没事儿,不用招呼我逛景点。我对景点不太感兴趣,要不你带我去船长家看看?”

同时,又给程桑桑发了条微信。

【蒋立军:逛啥景点呀,我不当普通游客,我要走真爱脑残粉一日游。】

【程桑桑:……】

程桑桑瞥了眼韩毅。

韩毅说:“也行。我这阵子住在你嫂子那儿,家里没怎么打扫,有些脏。”

男人口里的有些脏,和女人口里的有些脏,不是同个级别。

程桑桑和韩毅算是同居好一阵子了,两人在一块的时候,许多生活上的小习惯都会暴露出来。程桑桑感受得出韩毅在生活琐事上的随意,譬如袜子堆个几天才扔进洗衣机,颜色还深浅不分;又譬如浴室里的毛巾一用就是好几个月,从不洗晒。每次程桑桑看得头疼,叮嘱了他好几回。再后来程桑桑又发现,韩毅和她在一起的时候算是节制了,他自己一个人生活时过得相当糙,甚至给他自己做饭的时候,青菜拿在水龙头冲几下就了事。

程桑桑在这点上有点儿强迫症。

他自己一个人吃饭的时候,她每次都要打电话给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叮嘱:“不许敷衍了事。”

韩毅每次都嫌弃她罗嗦。

但程桑桑知道他嘴里这么说是一回事,真正做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还是很听她念叨的。

於是在蒋立军放了行李后,到韩毅自己住的小区时,程桑桑亲眼见到了他未婚夫口里的“有些脏”,实在是……脏得可怕。她不就七八天没过来,韩毅也只在他家住了两三天的样子,现在整得跟被贼进来洗劫过一遍似的。

韩毅低声和程桑桑说:“过几天我喊家政过来收拾。”

如果不是蒋立军在场,程桑桑现在可能要拔高声音了,她也压低嗓音,说:“还过几天?你就不能对自己好点吗?你的高大形象在蒋立军内心可能要崩塌了……”

韩毅不以为意地说:“没事,我委屈谁也不会委屈你。”

一顿,又说:“男人都这样,不过我现在都有媳妇了,过得肯定不能像以前那么糙。韩太太,我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