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朱翊深后背被她挠的有些刺疼,拿起她的小爪子一看,指甲不知何时很长了,白白的一截,怪不得抓他时很疼。
「怎么也不剪一下?」他问道。
若澄迷迷糊糊地说:「要你给我剪。」她小时候指甲都是素云和碧云剪的,大了以后就自己剪。可是自从朱翊深给她剪过以后,她自己就犯懒,不想剪了。而且她左手不灵,剪出来老是歪歪扭扭的。
朱翊深去取了小剪子来,将她圈在怀里,仔细给她剪指甲。他剪指甲很小心,丝毫不会弄疼她,而且修剪得整整齐齐。自从若澄知道他有这个技能以后,就更不想自己剪了。
若澄身上盖着薄毯,抬眸看他认真的表情,实在想像不到素来英明神武的晋王殿下,闺中居然会给妻子做剪指甲这样的小事。好像不管她提什么要求,他都不会拒绝。
她仰头一点点亲他的下巴,还有凸起的喉结,她甜美的呼吸搅得朱翊深心烦意乱,某处又有再起之势。
「沈若澄,不要招惹我!」朱翊深警告道。她那里已经没办法再承受了,他不想再弄伤她。
若澄就喜欢看他又想吃又吃不到的模样,去舔他的耳朵,像只亲昵主人的猫儿。
朱翊深正要发火的时候,李怀恩硬着头皮在外面说:「王爷,有人求见,已经等了好些时候,您是不是去见一见?」他是听到屋内没什么动静了,才来禀报的。
若澄这才不闹了,从朱翊深怀里翻身出来,乖顺道:「你快去吧。」
「等我回来。」朱翊深又俯身亲了她好几口,降了降火,这才下炕更衣。
……
叶明修登门的时候,被门房告知,王爷已经回了府中。可等他到会客的前厅,却被下人告知王爷正忙。他想着贵人事忙,他多等等也无妨,可茶水已经满过几盏,也不知道晋王何时忙完。
他正想着改日再登门拜访,朱翊深才姗姗来冲。
叶明修上前行礼,朱翊深道:「要叶大人久等了,请坐。叶大人登门,所为何事?」
叶明修看到朱翊深转身的时候,后颈有一道明显的抓痕,是新伤。晋王府里敢抓晋王的,大概也只有那位了吧。叶明修压下心头异样的感觉,也不拐弯抹角,说道:「早朝之事,王爷如何看?」
朱翊深喝了口茶,淡淡道:「皇上若要本王出兵平叛,本王自当竭尽全力。」
「可是早朝之后,皇上在偏殿跟下官说,要派平国公世子去四川平乱。」叶明修如实告知。
朱翊深知道贵州的这场动乱,表面上看起来简单,私底下却有些错综复杂。他上辈子险些就因为处理得草率而导致失败。徐孟舟根本没有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只怕不会是好的结果。出於臣子之心,他应该提醒皇帝,但现在的皇帝恐怕不会听他所言,反而以为他是求功心切。
端和帝到底还是给他种了心魔。
「叶大人今日来王府,究竟要干什么?」朱翊深敏锐地问道。
「皇上已经开始猜忌晋王,而下官是皇上的近臣,可以随时给晋王提供有利的消息,助晋王一臂之力。同时朝堂之上,无论是世家亦或是寒门的官员,都看下官一份薄面。下官想要跟您合作,尽快谋取更高的官位。」
朱翊深看着他,这番话几乎跟上辈子所说的一模一样,只不过上辈子,叶明修说的是,只要将若澄嫁给他,他就是他忠实的家臣。就是这个家臣,娶了他的女人不说,最后还以胜利者的姿态出现在他的龙床前,当真是了不得。
「为何是我?我又为何要答应你。」朱翊深故意问道。
「下官虽出身寒门,但为官的本心,也是求一个国泰民安,因此臣与弄权之人无法为伍。朝堂之中,晋王是唯一一个身份高贵,没有野心,又心系社稷百姓之人,因此下官想跟您合作。至於您为何要选择下官,除了下官的能力,理由也很简单,只有四个字:三王之乱。」叶明修掷地有声,那四个字如重石一般砸在朱翊深的心里。
当年的顺安王和汾阳王是何等的风光,但风光之下,危机四伏,一夕之间就家破人亡,一死一贬。在皇城之中,人人都在权衡与帝王之间的关系,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帝王的猜忌,是一把能摧心折骨的利剑。
朱翊深若孤家寡人,尚无所畏惧,可他现在着实输不起。他的确需要一个聪明的人,助他在冰上行走。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