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1 / 2)

恃宠生娇 泊烟 2574 字 1个月前

第118章

朱翊深听到她的声音,回过神来:「澄儿,你说什么?」

若澄干脆坐到他的身边,展着那卷轴说道:「王爷是为了这卷轴上所说的事情烦心?我看这卷轴上所述,应是前线的密报。可瓦剌最边境的城池到京城,流星快马也需要半个月以上,这卷轴却是最近几日才写的。」

朱翊深将那卷轴拿过来,又仔细看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异常,立刻问道:「你为何这么说?」

「不怪王爷不知道。这卷轴上所用的墨十分特别,原料产於山西,因跟一种赤褐色的矿石常年深埋於地下,所以写出来的字初时带有细微褐色,那褐色随着时间流逝才会消失。另外纸上会有一股淡淡的火药味,一般是军中所用。」

朱翊深将卷轴放到鼻子地下闻了闻,果然有一股若有似无的火药味。若澄这丫头的感觉非常灵敏,一般人若不仔细观察,很难注意到。

若澄继续说道:「还有啊,这写密报的人应该不是汉人,或者不经常写汉字。这上面的字写得太刻意工整,完全没有自己的写字习惯,不像是常年握笔之人的风格,倒像是十岁左右的孩子。我想朝廷的探子应该不会只有十岁吧?」

朱翊深被她一语点破。他们都只关注密报的内容,没有人关心这些细节。

「澄儿,你帮了我一个大忙。」他在她脸颊上亲了口,拿着卷轴站起来,「我现在就进宫。」

若澄跟着站起来,扯住他的袖子,抬头说道:「夫君,你老实告诉我,你跟皇上之间的关系,是不是不太好?李怀恩说,四川平乱的事情,朝臣都推举由你去,皇上却偏偏选了平国公世子。这卷轴上的内容,如果皇上一早就知道,他故意用瓦剌的事情来试探你呢?你到他面前去戳破,他到时候要是下不来台,你们之间的关系岂不是更紧张了?」

朱翊深被她住,的确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可这万一不是皇上的试探,而是别有用心的人设下的一个圈套,目的是骗他们出兵,好趁京城防备空虚的时候,伺机而入,那就不是一件小事。

若澄看出他的为难,叹了口气道:「你带我进宫吧,由我来跟皇上说。如果皇上有意试探你,我说破了,他不会为难我一个女人。如果不是他的安排,我们也能把消息传达给他。你看这样好不好?」

「澄儿……」朱翊深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他不想把她牵扯到这些政治漩涡里面来,太危险。

若澄伸手抱着他的腰,低声道:「让我为你做点事情吧,你最近真的瘦了很多,心事重重的样子,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朝堂上的事情我不懂,但至少这件事,由我出面是最好的。答应我。」

朱翊深低头亲吻她的发顶,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把她抱得更紧。他的小姑娘已经开始要保护他了。尽管她的双肩孱弱,她的眼神却有着如磐石般的力量。

……

朱正熙在干清宫的明间批阅奏折,已是黄昏,夕阳的余晖照在地面的青砖上,一封奏折拿在手上许久,却冲冲未动朱笔。他还在想那份密报上的内容,这个时候送过来,一定是天意。

刘忠进来,体贴地说道:「如妃娘娘派了宫女来,说是准备了皇上最喜欢吃的几道菜,请您晚上移驾她宫中。」

朱正熙神色淡淡的,先皇孝期还在百日之内,去了也不过是坐在一起说说话,做不了别的事。而且只要想到方家那日的算计,他心里便不是太痛快。何况方玉珠骄纵,性格实在不为他所喜。进宫没多久,据说就把除了皇后以外的嫔妃都得罪光了。

皇后倒是经常劝他在后宫雨露均沾,可没有真正喜欢的人,他连后宫都不想去。

刘忠似乎看出他所想,低声道:「皇上,要不等先皇的百日一过,还是多择选几位妃子入宫吧?」

朱正熙不置可否。现在后宫不过几人,已经十分热闹,再添几个女人,他必定头大。这个时候,小太监在门外叫了刘忠一声,刘忠回来禀报:「皇上,晋王和晋王妃求见。」

「快请。」朱正熙立刻说道。有种想见的人,忽然就出现在眼前的感觉。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从前也见过她数次,心中都没有生出别的念头。可那日看她穿着素服的模样之后,竟然像是镌刻在他心里,挥之不去了。而且这种念头,就如一颗黑暗的种子。不能被人窥伺,却能疯狂地生长。

朱翊深和若澄进来行礼,因为在先帝丧中,未出百日,还是穿着素服。

「起来吧。你二人有何事要见朕?」朱正熙的目光在若澄的脸上飞快地掠过,不经意地问朱翊深。

若澄将朱翊深带回去的那封奏报拿出来,说道:「臣妇先请皇上恕罪。臣妇无意干涉朝政,只不过王爷回到家中,臣妇刚好看到这封密报有几个疑点。王爷听了之后,觉得事关重大,所以带臣妇一同来面圣。」她说话的声音不大,带着一种轻风细雨的感觉,十分舒服。

「无妨。这封密报有什么问题?」朱正熙温和地问道。

若澄上前呈递密报,然后将对朱翊深说过的内容重复了一遍,最后说道:「臣妇只是一介女流,见识有限。听闻阁老之中,除了前首辅苏大人,现任的首辅杨大人,也精通书画。皇上不妨请他来一辩真伪。」

像这样的军机密报一般是直接呈递给皇帝,不通过内阁的。所以内阁的阁臣还没有见过此密报。朱正熙觉得十分震惊,倒不是密报上的内容,而是若澄有这样的本事。以前倒是小看了她。

「你如何知道这些?」他不禁追问道。

若澄恭敬地回答:「不瞒皇上,臣妇的母家是做字画生意的,有些家学的渊源。恰好这人所用的墨比较特别,臣妇这才能辨认出来,不过是全凭运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