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远逸眼神凉凉,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拇指上那一枚玉扳指,身音磁性中带着危险。
“是。”
林鹤在那道越来越可怕的目光中,颤颤巍巍的将当年的事说了个一干二净。
待他说完,厅堂里霎时间安静的可怕,彷佛都能听到那磋磨玉扳指而发出的声音。
母亲没有说是如何寻得的,想必是还不知道这件事,如此看来,当年不是他不小心将妹妹丢了,而是有人特意为之,那么当年那场混乱,也是有心人设计的,他们的目标原本就不是二妹妹,而是对他用了调虎离山罢了,一开始他们便是冲着三妹妹来的。
三妹妹年纪尚小,到底是何人如此狠毒?处心积虑的掳了三妹妹,将她送到这偏僻之地,可是,若真是敌人,又为何会将三妹妹送到这县令之家,还费尽心思让她成为府里的六小姐,还用那袋金子,保她一生无忧,这其中到底有着怎样错综复杂的关系?还有什么是他们不知道的。
傅远逸起身朝外走去,又突然回头道。
“那婆子,长的什么模样?”
林鹤微微一愣,这年月已久,他的确是记不清了,突然,他像是想到什么,眼睛一亮。
“长什么模样,下官也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是稍微有些发胖,还有耳根后面,有一颗大痣。”
这个特征不是每个人都有,幸亏当时他稍微留意了一下,这应该有用吧,林鹤一脸讨好的看着傅远逸。
而傅远逸却因为他的这句话,眼神彻底冷了下来,他重重的哼了一声,便朝外走去,耳根后面有大痣的人不多,而刚好有大痣的婆子,还体态偏胖的,他还真见过一个,傅远逸嘴角扯过一丝嘲讽而又凶狠的笑意,这事情当真是巧得很呢。
傅远逸到了晚觅的院子时,正好听到里面不时的传来娇笑声,他之前的煞意也瞬间便淡了下去,眉眼处尽是柔和,抬起步子缓缓的走近,才知道,原来是季嬷嬷在将着觅儿幼时的事。
想来,季嬷嬷是怕觅儿不适应,或是与他生疏,才特意讲了许多幼时他与觅儿之间的往事。
傅远逸进去时,季嬷嬷便噤了声,恭敬的行了一礼。
“将军。”
照儿与湘儿也学着季嬷嬷的样子屈膝行礼,只是眼角处还有着笑意,本来她们是很害怕这个看起来一身煞气的将军,而如今听季嬷嬷讲了许多幼时的事,竟也觉得这位将军没有那么可怕了。
晚觅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盯着傅远逸,红红的唇扯出一丝怪异的弧度,他幼时当真为了讨她欢心去掏了鸟窝,还被父亲责罚跪祠堂?
晚觅觉得周围的空气突然的安静了下来,这才意识到刚刚她竟将心里的那句话说了出来,连忙低下头,揪着裙子上的衣带在手里转着。
照儿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傅远逸,见他的脸色从刚开始的尴尬到现在的宠溺,心里便松了口气,将军没生气便好。
季嬷嬷很有眼力劲的将两个丫头带了出去,屋子里只留下两个人,一个坐在凳子上,一个在旁边站着,过了许久,晚觅都不见有动静,小心的抬头望去,却见那人正一脸笑意的盯着她。
晚觅这次倒没有转开目光,只愣愣的盯着他瞧,心里暗自想着,若仔细瞧,他的眉眼轮廓还真是有些熟悉,特别是眼睛,像极了镜子里的自己。
傅远逸见她盯着自己,便动也不动的任她看个仔细,他这个妹妹还是如幼时般可爱,只是胆子小了些。
“季嬷嬷只说对了一半,并不是我为了讨妹妹的欢心去掏了鸟窝,而是觅儿爬树去掏鸟窝恰逢父亲路过,哥哥害怕觅儿被罚,情急之下爬上了树挡住了父亲的目光,是以,父亲只看到了我一人在树上。”
晚觅正想的出神,被傅远逸这一番说辞惊得张大了红唇,一双眼里尽是迷惑,她?还会爬树?
幼时的记忆她一点也想不起来,可是,她曾经真的做过如此不文雅的事吗?
“怎…怎么可能,我可不会爬树。”
晚觅撅起嘴盯着傅远逸,似乎在控诉他污蔑了自己,却丝毫没发现,她这动作与撒娇没什么区别了。
傅远逸看着仍旧如幼时般可爱的觅儿,爽朗一笑,也搬来个凳子坐在她的旁边。
“觅儿可是不信?哥哥也不信呢,那时候觅儿才三岁,怎么就会爬树了呢,那树还高着呢,有房顶那么高,当时可把哥哥吓坏了。”
傅远逸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那树如今确实高,也确实有房顶那么高,可是十二年前,那棵树也只不过有如今的他高罢了。
晚觅怔怔的盯着傅远逸,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她莫不是猴子转世,三岁就能爬那么高?
紧接着,傅远逸又说了不少童年趣事,比如,她瞧着池塘里的鲤鱼儿好看,他便将父亲养的红色鲤鱼儿尽数捞了出来,却不知鱼儿没了水便活不了,后来生生的将鱼儿干死在了草地上,惹得觅儿一阵大哭,说鱼儿是不是不喜欢跟她玩,所以死了,为此,傅远逸被罚跪祠堂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