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心说,都是瞎编乱造,骗骗你这样涉世未深的懵懂女子的,哪有什么引人心深思的道理?
那个文人叫什么来着?
付文轩是吧?他记住了。
薛静姝又说:「书中的主人公侠肝义胆,又情深意重,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儿,令人敬佩。」
皇帝嗤之以鼻,不过是个捏造出来的人物,有什么好敬佩的。
侠肝义胆情深意重,现在哪个话本里的主人公不是照着这个摹本来写的?
薛静姝感叹完了,脑中兴奋的劲头渐渐退却,这才发现皇帝今晚的话似乎格外少些。
她扭头看着皇帝,问道:「陛下怎么都不说话?」
皇帝说:「我看皇后说的起劲,不忍心打断。」
这平平常常一句话,用的他还是往常的语气,薛静姝却敏锐地听出一点不同来。
她仔细看了看皇帝的表情,试探道:「陛下是不是不高兴?」
这场景有些熟悉,就在昨日,还是她使小性,皇帝来哄她呢,今日两个人就倒了个。
但皇帝绝不承认自己是在小心眼。
他说:「那些话本里写得不过是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皇后莫要过於沉迷才好。」
薛静姝心里撇嘴,明明之前皇帝还整日在她面前话本长话本短的。她不过今日才念了几句,就被皇帝说了,五十步笑百步,也不是这样子笑的。
不过,看样子皇帝确实有点不高兴了。她也没有直言,只是笑着说:「是,陛下说的是。」
皇帝紧绷的嘴角这才松开了些,周身情绪也显见缓和。
等两人一同回到栖凤宫内,皇帝看起来已经和平常没有两样。
宫人看在眼里,暗暗把提着的心放下。
帝后两人洗漱完毕,正准备安置,皇帝突然招手,让人把皇后的夜宵端来。
薛静姝有点不乐意:「不是才用过晚膳没多久么?」
皇帝道:「刚才皇后一心只念着话本,没用多少,半夜里该饿了。」
薛静姝自知理亏,不好再多说,只得皱着眉头,把宫女端来的一碗味道古怪的鸡汤喝下。
她只嘟囔了一句,「好难喝的鸡汤。」脸上已经飞起两片红霞,整个人晕乎乎地往后倒。
皇帝伸手揽过她,挥手让人都退下。
宫人们寂静无声的退出殿外。
有个小内监好奇地问德公公:「师傅,那是什么汤?怎么娘娘一喝就好像醉了一样?」
德公公瞪他一眼,「要你多嘴。」
那可是陛下吩咐特地给娘娘做的黄酒醉鸡。
这道菜的特色,便是一半鸡汤,一半黄酒。
就算是一般人喝了,也容易上头,更何况是娘娘这样不胜酒力的。
陛下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薛静姝确实已经醉了,双颊酡红,睁着一双亮晶晶水润润的眼睛,憨娇的看着皇帝。
皇帝动手替她更衣。
今日早晨薛静姝更衣时,是避开宫女自己来的,只因昨日她与皇帝太过火,在身上留下了不少痕迹,她实在羞於让人看见。
皇帝用手指轻轻摩挲着她肩膀上一朵桃花状的吻痕。
薛静姝缩了缩肩膀,咯咯笑道:「好痒。」
皇帝问她:「皇后可知这是什么?」
薛静姝撅了撅嘴,说:「是陛下的牙印,陛下咬我的时候留下的。」
皇帝纠正她:「不是咬你,是亲你。在你身上亲出印子,是因为疼你。」
薛静姝眨了眨眼睛:「确实有点疼。」
皇帝又问:「哪里疼?」
薛静姝便抿着嘴不说话,她虽然醉了,言语间像个稚儿,但还是知道羞耻。
皇帝便说:「以后习惯了,就不疼了。」
薛静姝小声道:「还很胀。」
皇帝刮了刮她的脸颊,「谁让皇后生得这样娇小,让我为难?」
薛静姝不服道:「都是陛下太高大了,若陛下矮些不就好了?」
皇帝点点她的鼻头,「说的轻巧。你实话与我说,今日的话本真有那么好看?那付文轩,真的那么厉害?」
薛静姝显然还记得这个名字,双眼亮晶晶的,用力点头,「厉害,真的很厉害!」
皇帝微微眯了眯,「和我比,谁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