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静姝站起来笑道:「今日皇姐也入宫,我便陪着多坐了一会儿。」
安阳长公主见提到自己,忙和苏汀兰两人行礼。
「皇姐不必多礼。」皇帝说道。
安阳长公主二人这才起身,不过皇帝还未入座,她们也不敢坐下。
皇帝照例问了太皇太后身体情况。
太皇太后一一回答,笑着说道:「皇帝有心了,坐下说话,正好我这儿酥酪刚端上来的,也让人给皇帝端一碗。」
皇帝正牵着薛静姝走到两人平常坐的位置上坐下,听了太皇太后这话,看了眼薛静姝,问她:「皇后方才也用了酥酪?」
薛静姝眨了眨眼,「那是皇祖母用的。」
皇帝忽然伸出手在她唇上摸了一下,下了定论:「冰的。」
薛静姝未料到他突然在人前做这样亲昵的动作,脸上微微一红,忙摀住了嘴。
皇帝又问:「皇后用了多少?」
薛静姝被他抓了正着,只得无奈承认道:「只吃了两口,陛下不信问皇祖母,皇祖母可以为我作证。」
太皇太后笑道:「皇后确实只吃了两口,我是亲眼看见的。这么热的天,吃一点冰也没什么,皇帝关心皇后,本意是好的,只是也不必太过苛刻。」
皇帝说:「这一次就算了,以后皇后可得谨记太医的话。」
薛静姝心中嘟囔不已,皇帝自己整日偏食,天天大荤大肉,不吃素菜。却总是对她的饮食看得这样紧,五十步的人天天要管百步的,怎么能让人信服?
她们几人说话,安阳长公主和苏汀兰插不上嘴,安阳长公主心中不由着急。见小内监端了皇帝的酥酪上来,忙说:「汀兰,快去端给陛下。」
「是。」苏汀兰满脸羞红地看了皇帝一眼,又飞快地垂下,袅袅娜娜地走到小内监面前,端起那一碗酥酪。
方才皇帝进来,她大着胆子看了一眼,只觉得一颗心就全挂在这个英武不凡的男人身上了。
她自幼丧父,一直寄居在二叔府上,她二叔即是长公主的驸马。
从小寄人篱下的生活,让她学会了看人脸色过日子,也学会了如何去讨好别人,以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等到了年纪,二叔二婶向她说了要将她送入宫内的打算,她心里没有抗拒,只有欣喜。
她很清楚知道自己的本钱,也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是男人最爱的。
她有信心,若能让她入宫,一定能够让陛下独宠於她。
到那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所有人都要对她俯首,都要看她的脸色行事,那是她梦寐以求的日子。
她本十分自信,只要陛下看她一眼,就能让陛下记住她。
可事实让她有些着急,陛下进来这么久,竟只顾与太皇太后和皇后说话,不曾多留意她一眼。
这与她预想的不同。入宫的机会不多,若错过了今日,下一次不知要到什么时候,而她也实在受够了寄人篱下仰人鼻息的日子,不愿意再忍耐。
她端着酥烙慢慢走进皇帝,心中想过无数念头。
想着如何留给陛下一个难忘的初见,让他再也忘不了自己。
她摆出最优美的姿态,扬起最妩媚的表情,而后脚下轻轻一崴,缓缓地向前倒去。
有什么比一个柔弱无骨的美人投怀送抱,更让人难以忘怀的呢?
只要皇帝接住了她,那后宫必定就会多一位娘娘,皇后独宠的日子,也终将被打断。
想到此,她不由有些好奇,想要去看看皇后此时是什么表情。
方才皇后进来,就一直那样雍容端庄,高高在上,彷佛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不被她看在眼中,放在心上。
苏汀兰想,若自己夺了皇帝的宠爱,皇后还能那样淡然大方吗?
她简直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皇后失去血色,苍白凄楚的脸。
她微微偏过头,看向皇后。
然而再次出乎她意料的是,皇后脸上并没有一丝丝惊容,只是含笑看着她。
事情似乎与她预想的又不同,苏汀兰皱起眉头,但来不及给她多想的时间,她就连人带碗摔到了地上。
原来,刚才在她崴了脚楚楚倒下的时候,皇帝并没有上前接住她,而是起身退开了一步,任她重重地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