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王端端坐在上位,素来修长手指紧紧攥住扶手,俊逸的面容上闪过微微薄怒,黑眸暗流汹涌,听得自己母妃的话,他忙回道:“母妃,不必了,母妃一应都是为儿子好。只是,这么些年来,儿子白疼姜氏姐妹了。”
姜姬闻言,连忙膝行上前来,辩驳道:“不是的,王爷,这一切与妾身无关,妾身什么都不知道啊。”哭得颤颤巍巍,但见仪王阴沉目光朝她扫视而来,她惊得一跳,也知道,这次触到了龙角逆鳞,怕是回盘无望,便只将整个身子都软软匍匐在地,一个劲给仪王磕头道,“王爷,妾身知错了,这一切都是妾身做的,妹妹并不知情。是妾身,妾身跟马老大夫串通一气,让妹妹装病,也是妾身逼迫妹妹做的。妹妹年幼,素来只得我这个姐姐可以倚仗,所以我的话,她一向言听计从。妹妹的确有不对的地方,可是主谋却是妾身,王爷,妾身求您了,无论怎么惩罚妾身,便饶恕妹妹吧。毕竟,毕竟当初妹妹落水,那的确是真的,自那以后,也的确染了些病气,虽则不若妾身说的那般严重,可身子照之前,的确差了些。王爷您瞧瞧看,阿芙她如今,是不是比初来府上的时候脸色差了许多?王爷,妹妹实在可怜,求您免了她罪责,只严惩妾身吧。”
赵靖见状,连忙欲要撩袍子跪下,姜姬眼角瞥到,立即叫道:“三爷!”将赵靖动作叫得停住,这才又说,“我不配做你的母妃,你不必为我求情,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可我实在过够了苦日子,能够进王府当歌舞伎,本来就是一种奢望,更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有幸得王爷垂怜。”她哭得伤心欲绝,悔恨不已,“只是,我却利欲熏心,一旦摊上这荣华富贵,便再离不得手了。我怕,我日日夜夜都怕,就怕有朝一日,王爷忽然就不再宠信我了,我知道,以色侍人,色衰而爱驰,我总有老去的一日,到时候,自当会有新人进王府来。所以,我便筹谋让妹妹装病,从而邀宠……”
说完之后,她整个身子都软软趴在地上,地上冰凉入骨,她却丝毫不在乎。
赵干站起身子,伟岸身姿立得笔挺,面色暗沉,目光垂落望向姜氏,片刻后只轻声道:“这漪澜院你实在没法子再住,王妃,这件事情,你便看着处置吧。”说罢朝庄淑太妃弯腰,而后大步往外面走去,经过姜芙身边的时候,但见她身形窍瘦,到底心存几分不忍,回头道,“既然姜氏一应揽了罪责,这姜氏的妹妹,便从轻发落。”
言罢,再没逗留半刻,只大步往外面去。
林琬望着门外那伟岸挺拔的身影,忽而想得起来,她这位公爹虽则平生风流成性,可据她前世后来所见到的数位妃嫔来看,几位美人眉眼皆相似。而前世仪王问鼎天下的时候,姜氏受封为贵妃,若说仪王是真爱姜氏,又何故再纳与之形似神似的妃子呢?
还是说,他只爱年轻貌美的姜氏,那些宫妃,不过是其替身罢了。
又或者,连这姜氏,就是旁人的替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