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都不知道夏拾不喜欢葱。

时聿知道夏拾对他的感情，但还是克制不住自己去乱猜测。

是不是夏拾和卫季来过这很多次了，所以卫季才这么了解夏拾的喜恶。

卫季轻轻往后靠了靠，喟叹了一声:“这么久了……都变了。”

夏拾埋着头一颗一颗剥着瓜子壳，然后把瓜子仁装在另一个碟子里，仿佛没听到他讲话。

等剥完一碟浅浅的瓜子仁，菜也陆陆续续上来了。夏拾把碟子移到时聿面前，示意他吃。

卫季见状，笑出了声:“你还是一样。”

“你样子变化太大，我没认出来。”夏拾拿起筷子陈述道，“变胖了。”

“……”卫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腹肌，辩解道，“这叫变结实了。”

“差不多。”夏拾连瞟都没瞟卫季一眼。

时聿这时候也听出一些其他的意味出来，不过他也没开口打扰这两人说话，安静地吃着夏拾给他夹的菜。

“你蓝姐她回国了，不然也让你们见见面，前几天我们还谈起你。”卫季笑了笑。

夏拾“嗯”了一声，然后问道:“你身体没什么事吧？”

卫季摆了摆手，叹道:“年轻不懂事，天天折腾自己，以为自己牛。”

“梁姨去年还提过你。”夏拾没这么动筷子，只是不停投喂旁边的时聿，“她说你们是好人。”

卫季皱着眉想了想，到底没想起来梁姨是谁。当年他和几个朋友，包括自己的女朋友，总爱去偏远的地方，有时候是看风景，有时候是当志愿者。

去的地方太多，很容易忘记。夏拾是少有的能留在他记忆中的小孩，或者说当年夏拾让所有人都难以忘记。

她非常聪明，是那种智商的聪明，不是看透俗事的老成。不用故意讨好，就很讨他们那群年轻人喜欢。

卫季到现在还记得那时候自己说自己叫雷锋，夏拾的眼神。

她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他，就好像在说有这么骗人的吗？嘴里却顺从喊道:“雷锋哥哥，梁姨叫你去吃饭。”

从那开始，卫季就特别注意她，才发现夏拾比普通小孩聪明许多。

回忆道这，卫季倒是又想起了一个小孩，问道:“笑笑，现在过得怎么样了？我记得她总和你在一起。”

夏拾筷子顿了顿，抬头看着卫季一字一句道:“她前年嫁人了。”

“怎么这么早……”卫季闭上了嘴，他去过很多穷地方，知道有很多地方没到法定年龄就会结婚。

只不过笑笑虽然没有夏拾的智商，但是她比其他同龄人更通透，所以卫季才以为她也会过得不错。

“我回去一年后，本来打算打电话给你们，但是有人说……你们那关掉了。”卫季试探地问道。

听到这，时聿差不多明白卫季在说什么。孤儿院是有一年被关掉了，后来被护工梁姨给接了过来，一群孩子就这么被磕磕绊绊地拉扯大。

“嗯，后来梁姨接手了。”夏拾垂下眼道。

“那下次我们回国的时候，一起去看看。”卫季知道夏拾没遭罪，在心里松了口气。

“一起回国？”夏拾没记得自己和卫季有工作计画一起回国。

卫季莫测地笑了笑，“对，一起回去。”

夏拾想了想公司的现状和近几年的动向，也差不多明白过来，她转头看了一眼时聿。

时聿疑惑地回望过去。

“时聿是从国内过来的？”卫季话题转到时聿身上，他有种奇怪的心理。

大概是因为当初遇到夏拾的时候，她还是个小孩子，卫季看着时聿总有种看女婿的感觉。

“我在法国。”知道两人是和孤儿院有联系，时聿也没那么反感卫季了。

卫季挑了挑眉，这一对也是有意思，隔着两个国家。

“等阿聿进修完，我们差不多也能一起回国了。”夏拾不在意道。

时聿倒是诧异地看了一眼夏拾。

三人在中餐厅吃得还算尽兴。卫季确认了两人感情不错，夏拾则是满足於投喂时聿，至於时聿……他觉得经过夏拾手的菜都格外好吃。

卫季并不是住在员工公寓，他自己在外面买了房子。所以他把夏拾和时聿送到公寓后，自己又掉头开走了。

这时候天早已经黑了下来，旁边的路灯已经打开了，夏拾牵着时聿的手慢慢往公寓走去。

“夏夏。”走到一半，时聿开口叫了一声夏拾。

夏拾转过头问:“嗯，怎么了？”

时聿定定地看着夏拾说道:“我没有把书寄过去。”

夏拾愣了愣，然后说道:“没关系，我再叫小清她们买了寄过去好了。”她以为时聿是忘记了。

“我直接去了那里。”时聿上前走了一步，“看到梁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