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情绪有些激动,一边说,一边掉眼泪,呜呜地哭着,似乎十分伤心难过,这让赵曳雪手足无措起来,她只好轻轻搂住婢女的肩膀,道:“我没有这样想,你别哭了。”
她拿了帕子给玉茗拭泪,玉茗语带哭腔:“奴婢自己抆。”
赵曳雪等她止了哭声,才轻叹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多心。”
她顿了顿,继续道:“只是如今我落得这个地步,你来这里,恐怕会招来灾祸。”
玉茗闷闷地道:“奴婢会小心的。”
她说完,吸了吸鼻子,又开始继续打扫起屋子来,这里毕竟是冷宫,闲置了许久,到处都是尘埃蛛网,玉茗把窗打开了,催促赵曳雪去门外:“灰尘太多,怕呛着娘娘。”
赵曳雪便站在窗前,看她动作利索地忙里忙外,玉茗一边打扫,一边絮絮道:“奴婢听说这昭太子竟然在皇极殿摆宴,把御膳房的酒窖都给搬空了,一群大老粗凑在一起饮酒作乐,闹哄哄的,这些个北人就是没有规矩。”
闻言,赵曳雪也是微怔,皇极殿是梁国帝王上朝、与臣子商议国事的地方,平日里宫人路过都要放轻脚步,毕恭毕敬,没人敢在那里高声话语,更别说饮酒谈笑了。
玉茗只觉得昭国人没有规矩,而赵曳雪却明白,此事应当是北湛故意而为之的,在一个国家最为庄严肃穆的地方举办庆功宴,这是胜者对战败者的蔑视与羞辱。
她自言自语道:“倒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事情……”
声音很轻,玉茗没听清楚,继续抱怨道:“您是咱们梁国的皇后娘娘呢,他们进了皇宫,却让您住在这样的地方,实在是过分。”
“玉茗。”
赵曳雪唤她,玉茗手中动作不停,抬眼望过来:“娘娘怎么了?”
赵曳雪提醒道:“以后不要再叫我皇后娘娘了,也……没有梁国了。”
闻言,玉茗有些无措,过了一会才小声道:“是,奴婢记下了。”
她收拾的动作冲缓了几分,情绪似乎很低落,赵曳雪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好努力地岔开话题:“等昭国大军离开的时候,宫人或许会被遣散,你就能回家了。”
玉茗果然有些高兴,又道:“那娘——主子您呢?”
然而赵曳雪也不知道自己将会面对什么,她摇摇头,道:“走一步看一步。”
玉茗仔细地抆拭着窗棂,一边担忧地道:“这些昭国人粗鲁无礼,可别冲撞了您,那昭太子也不知是个什么脾性,凶不凶狠。”
她忧心忡忡地蹙着眉,赵曳雪想了想,才道:“他……不凶,对亲近的人温柔,对有仇的人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