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把正是赵曳雪相伴七年的匕首,之前北湛说扔了,她信以为真,还去找了很久,没想到竟然出现在这里,就在北湛的手中。
看着他拿起那把匕首,赵曳雪的心头终於涌现一丝怒意,她不可置信地盯着北湛,道:“你骗我?”
北湛的面上浮现一丝不自在,很快又被压了下去,他将匕首放回桌案上,道:“是我当时记错了。”
赵曳雪气得红了眼眶,原本就隐约作痛的头此时更是嗡嗡地响,她快步上前,将那把匕首捉在手中,看了几眼,上面的血迹已经被抆拭干净了,褪色的络子也换了新的,还缀着一块羊脂白玉,看起来焕然一新。
北湛轻咳了一声,道:“你若想要,拿去便是。”
赵曳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清澈的眸中渐渐涌起水意,她忽地冷笑起来,道:“谁想要这种无用的旧物?”
说完,她将匕首往窗外一扔,只听噗通一声,湖水绽开涟漪,将那一抹银色的弯月搅碎了。
北湛的表情终於变了,但是赵曳雪却再不看他一眼,转身大步离开了。
……
回了屋子,玉茗迎上来时,见她脸色不好,吃惊道:“主子,您怎么了?”
赵曳雪摇摇头,在房间里一阵翻找,玉茗跟在她后面,一迭声追问:“您要找什么?奴婢给您找吧?”
赵曳雪问她:“有没有剪刀?”
她这副红着眼眶的模样,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玉茗吓了一跳,以为她要做傻事,道:“主子您别吓奴婢,出什么事情了,您要剪刀做什么?”
她急得声音都带了哭腔,赵曳雪连忙解释道:“我只是要用剪刀剪东西。”
玉茗抹着眼泪,不信道:“您要剪什么?”
赵曳雪只好略略拨开衣襟,露出一截窍细雪白的脖颈来,上面竟挂着一段红绳,大约是有些年头了,原本的艳红已褪去,变作了陈旧的颜色,奇怪的是,红绳上也没有坠子,真就是一截平平无奇的绳子。
玉茗愣了愣,道:“这个您不是戴了很多年么?怎么突然要剪它?”
赵曳雪轻轻咬着唇,负气道:“不想要了。”
“那……”玉茗道:“奴婢帮您找找。”
但是翻遍整个房间,都没能找到剪刀,赵曳雪的情绪也渐渐平复了许多,趁此机会,玉茗提议道:“不如奴婢明天去问问别的人,能不能借来刀子用一用。”
奔波了一天,夜里又碰到这种事情,赵曳雪只觉得身心俱疲,稍微一松懈下来,困得眼都睁不开,只好点点头,玉茗服侍着她躺下休息,不多时,她便陷入了沉睡之中。
一夜无梦,次日晨起,赵曳雪摸了摸脖颈间的那一截红绳,怔怔地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玉茗试探道:“奴婢这就去问人借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