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一往里瞟了一眼,正好看见李珏往赵曳雪的膝盖上趴,他连忙问道:“李公子,你的伤没事吧?”
李珏听了,朝他看了一眼,紧紧抿着唇,又撇开头去,低声道:“没、没事……”
晏一咳了一声,道:“确实是我的疏忽,这马车有些小了,於你的伤势不利,不如这样,我再给你单独安排一辆马车,你也可以好好休息了,你看如何?”
听了这话,李珏的神色缓和了些,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晏一松了一口气,叫停了马车,让人扶着李珏去另一辆车上,只剩下赵曳雪主仆二人,马车瞬间宽敞了许多,不再那么拥挤,一路上也松快了。
接下来行军十分顺利,大军终於在第五日的中午,抵达昭国境内,才过了漯河,温度就猛然降了下来,这里很明显比梁国要冷得多,赵曳雪她们之前准备的衣物根本不够,玉茗坐在车里,把车帘的角都固定好,但是仍旧觉得寒意从骨子里渗进来。
她冻得牙齿发抖,道:“主、主子,好、好冷啊……”
赵曳雪按住隐隐作痛的眉心,道:“昭国地处北方,比梁国要冷许多,盛京更是如此。”
玉茗嘴唇发紫,哆嗦着抱住双臂,道:“奴、奴婢……觉得还没到盛京,就要、就要冻死了……”
她话说得磕磕绊绊的,整个人都在发颤,赵曳雪把包袱里的其他衣物都翻出来,两人分着全裹身上了,即便如此,仍旧止不住地抖。
因为冷,赵曳雪只觉得头更加痛了,仿佛有一柄锤子在一下一下敲打她的脑仁一般,玉茗拿了药给她服下,担心地问:“主子,好点儿了吗?”
疼痛并没有缓解,但见婢女忧心的目光,赵曳雪点点头:“好多了。”
“那就好,”玉茗放下心来,此时马车刚好停了,不多时,外面传来传令兵的呼喝声,命大军在原地休息。
到午饭时间了,玉茗眼睛一亮,从包袱里扒拉出一个手炉来,道:“主子,奴婢去火头军那里弄些炭来,给您暖暖身子。”
她跳下马车,在地上用力跳了跳,活动被冻得僵硬的四肢,蹦跳着朝火头军的位置奔去,娇小的身影很快就隐没在人群之中。
赵曳雪收回目光,只见孟老大夫提着药箱,匆匆走过,在一辆马车前停下来,说了几句话,紧接着,他掀开帘子上了车。
那是昭太子的马车。
赵曳雪下意识想,他病了么?
忽见晏一提着马鞭路过,与林康一边说着话,她忍不住叫住对方,冲疑问道:“你们殿下怎么了?我方才看见军医过去了。”
晏一才要回答没什么事情,就是个风寒罢了,却被林康捅了一胳膊,吃痛间没来得及回话,就听林康十分热心地答道:“是殿下的老毛病犯了。”
赵曳雪心中微紧,道:“什么老毛病?”
林康利索地道:“手足发冷,心慌乏力,夜里还整宿地睡不着,您要去探望吗?”
赵曳雪犹豫片刻,还是拒绝了,晏一顿时松了一口气,林康则十分失望,两人一同告别,走了十丈开外,晏一才疑惑道:“殿下哪里来的什么手足发冷,心慌乏力的老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