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曳雪手里拿着一卷书,裹着斗篷倚在轩窗边,不时往下望一眼,一道娇小熟悉的身影快步奔入了院子,玉茗抬起头,看见了她,面上露出笑容来,招了招手:“主子!”
赵曳雪合上书,道:“快进屋,不冷么?”
“知道了。”
紧接着便是匆匆的脚步声传来,由远及近,赵曳雪随手合上窗户,不多时,玉茗推门而入,不住呵气暖手,牙齿打着颤道:“主子,外面好冷啊。”
赵曳雪把怀中的手炉递给她,道:“去火盆边暖一暖身子,我让人给你熬些姜汤来。”
玉茗笑得眯起眼:“多谢主子。”
她搓了搓冻得青红的手,等恢复了知觉,活动自如了,这才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包来,迫不及待地道:“主子,我拿到了您要的东西了。”
赵曳雪接过来掂了掂,道:“没被人瞧见吧?”
玉茗摇摇头,小声道:“奴婢小心着呢,今儿天冷,一路上都没碰见几个人,您放心便是。”
听了这话,赵曳雪左看右看,索性把布包藏到了书架顶上,倘若不是特意,绝不会有人发现这东西。
……
“太子殿下身为一国储君,未来的天子,更应当谨言慎行,为群臣作出表率才是,可是在上元节如此重要的日子,殿下却私自退席离场,置群臣於不顾,着实令臣等心生担忧呐。”
大殿内,一名言官慷慨激昂,痛心疾首地陈诉北湛之过,就仿佛他做了什么天怒人怨,大逆不道之事。
北湛目视前方,面上的表情十分平静,就好像对方指责的人不是他一般,上方的安庆帝倚着龙椅,听完了言官的弹劾,不说对,也不说不对,只是看向北湛,唤他道:“太子,事情果真如元德所说那样,你置群臣不顾,自己一个人先走了?”
北湛出列一步,俯首道:“回皇上的话,李御史所言是真,皇上退席之后,臣忽然想起府中有急事,不得不先行一步,离席时与诸位大人都道明了缘由。”
那李御史却道:“不知太子殿下与哪位大人说的,微臣为何没有听到?”
这就有些刁难挑刺的意味了,参加宫宴的官员没有一百也有七八十,哪里能各个都通知到?
北湛略微侧过身子转向他,略深的烟灰色眸子中透着冰冷的意味,像眸中非人的猛兽,令人见之心惊,他淡声道:“孤离场时,李御史正在观看场上的歌舞,顺带摸了随侍宫婢的手,与人调笑,想必是抽不出功夫听孤说话的。”
这话一出,不知是谁嗤地笑出声来,那李御史登时涨红了老脸,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