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拨人则觉得边关战事吃紧,倘若有个万一,南疆三城收复失败,到时候让皇帝得知,谁来承担天子的怒火?
还有一拨人举棋不定,左右摇摆,一会儿觉得是该请太子殿下回来,一会儿又觉得还能等一等,万一帝王很快就醒了呢?墙头草风吹两边倒,这样的人还不在少数。
一时间众大臣们争吵不休,好几天都没个结果,皆是身心疲惫,以至於路上遇到意见相左的同僚,连个招呼都懒得打了,各自冷哼一声,扭头离去。
一拖就到了今日,安庆帝仍旧没有要清醒的迹象,太医院的院判神色凝重地告诉众大臣们,应当要早做决断了,皇上的情况十分不好,能不能醒来还是两说。
左相问道:“皇上到底是得了什么病?怎么突然如此严重?”
他的年纪原本比安庆帝还要大,白发苍苍,再加上这两日的操劳,整个人的精神也不大好了,众人跟他说句话都要放轻声音,怕把他吓得厥过去。
院判犹豫着答道:“恐怕是风病,皇上多年操劳国事,积劳成疾,如今风邪入体,才导致他昏迷不醒。”
听闻此言,众人都是变了脸色,风病可是大病,一般来说,鲜少有治得好的,哪怕是治好了,人也浑浑噩噩,神志不清,更有甚者,连话都不能说出来了。
这种情况,这还如何治理国家?就连写遗旨都是难事了。
右相肃容道:“既然皇上的情势如此严峻,於情於理,也是该即刻把太子殿下请回来了,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几个臣子也跟着附和,一旁的北业脸色阴沉,但是他并未说什么,只是冲一个官员使了眼色,那官员顿时会意,轻咳一声,站出来道:“下官以为此事仍需商议。”
旁边的人没好气道:“还议什么?”
他拱了拱手,道:“说句大不敬的话,难道真的要等皇上驾鹤了,再把太子殿下请回来么?国不可一日无君,到时候出了什么乱子,你担当得起吗?”
北业的人也不是好相与的,索性摊开了道:“皇上遗旨还没定下,继位的人究竟是不是他还未可知,这时候抛下南疆三城回盛京,难道不是因小失大?”
之前那人睁大眼睛,震惊道:“你身为二品大员,竟敢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刘尚书,太子殿下当初被册为储君的时候,那金册可是你亲眼过目的,先帝崩,然后太子继位,自古以来皆是如此,这有什么不对吗?你今日是被吹了什么妖风,迷了心窍才说出这种瞎话来?”
那刘尚书气得胡子翘起,怒道:“本官只是实话实说,一切还是要看皇上的意思,谁也做不了这个主!之前满京师都传遍了那些风言风语,说太子殿下的身世存疑,未曾查明,兴许皇上这次风邪入体,正是因为此事也未可知。”
那人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那依照本官说来,刘尚书有别的心思,也未可知啊。”
“你——”
刘尚书涨红了脸,怒目圆睁,眼看就要破口大骂,被一声苍老的暴喝阻止了:“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