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鸢蝶看着屏幕,不由弯下眼角,她笑着给乔春树回过去一个鞠躬道谢的表情包,就立刻定心,转向手机里现存的资料,顺便开始拟定她的英文讲演大纲。
一周的准备时间。
她必须全力以赴才行。
Helena科技,执行总办公室。
游烈坐在里屋的沙发上,眉眼冷淡倦怠,轻薄的笔记本电脑被他随手搁在撑起厉挺裤线的长腿上——
电脑里正在进行一场加密视频会议。
夏鸢蝶如果在场,那一定会对视频会议对面的那人感到惊愕。
对方西装革履,绅士文雅,发丝都打理得一丝不苟,十指相扣又叠腿笔直靠坐在老板椅里,俨然是挑不出半点瑕疵的儒商作态。
正是在某场酒会上,一面之缘就惹她注意了的仁科资本CEO,裴学谦。
“你这场‘玄武门之变’,到底准备什么时候开幕?”游烈侧撑着额头,散漫地转着无名指上的素圈戒指。
“急什么,”裴学谦笑意温和儒雅,“还没来得及祝贺你,‘逢鹊’三级动力系统试车圆满收官,试车时长又破纪录,该急的人应该正站在你对岸。”
游烈冷淡抬眸,瞥向摄像头:“老郭这几天念得我耳朵都快起茧了。一天三个会,不如换你来?”
要是有其他熟悉游烈的人在,那一定会更加惊讶——
不管是在当初的酒会上,还是其他任何场合里,世人公认,游烈与裴学谦不存在任何交集,更谈不上交情。
而仁科资本更是阻碍Helena科技Pre-C+轮融资的最关键因素。
任谁来看,这两人即便不是陌生,也该是死敌。
然而此刻,在游烈与视频会议里面另一位的交谈里,无论神态,情绪,用词语气,俨然都是一副多年熟稔的旧友模样。
哪有半点他们陌生客气乃至敌对?
对面也一样。
裴学谦轻叩指节,似乎做了什么从容决定,笑如春风也温和拂人:“那就十天后吧。我会安排好,请他们推举一位董事,召开仁科董事会。届时游总是亲自出席,还是依旧让那位代你持股的名义股东,替代出面?”
游烈像是听了很惹人嫌恶的提议,眉都皱了:“不去。”
裴学谦遗憾轻叹:“人前显圣的机会很多,但叫何老先生折戟沉沙的场面,可能只剩这一次了,当真不看?”
“没兴趣。”
游烈冷淡地撇开漆黑眸子,“两周内还没见到融资协议,我就把老郭打包寄到你办公室里。”
裴学谦闻声而笑。
不等两人再作交谈,游烈手边的办公室电话分机响起。
他瞥了眼座机旁的感应灯,随手捞起话筒,凌厉修长的指骨将黑色话筒压到耳旁:“进。”
电话被扣回去。
“我还有事,就到这吧。”
“嗯。回见。”
“……”
视频会议关闭。
游烈等了几秒,办公室门叩响,他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