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季明撇了撇嘴:「切。我跟你讲这香瓜我啃过,都要比之前甜十倍,你不吃算了,我懒得伺候你。」
殷胥拽住了她手腕,看了一眼那简直是让爆竹炸过似的香瓜,皱着眉头看似艰难的啃了一口。
确实甜。
崔季明仰躺在他怀里,颇为小气的收回手来:「就只能吃一口啊!」
殷胥笑,敲了她额头一下,又抱住她脑袋,把她往上拔了拔,要她躺在他胸口。
崔季明叫道:「哎呀呀别这么拽啊,脖子脖子要扯断了。」话虽然还在叫痛,手上动作倒是利索的在他衣摆上抹了一把,满手的汁水全抹在他衣服上头了。
殷胥伸长手臂,两只手拿着奏折,展开来来摆到她胸口,好似两人要一起看似的。他道:「要不要看?」
崔季明嘬着果子:「没兴趣,拿开拿开,别一会儿我吃在上头,你又要怪我了。」
殷胥是怎么怎么温存都不够,他甚至希望有一件特别肥大的皮毛外衣,下头是两个人穿着单薄的里衣,要行动的时候,他的手臂和她的手臂一起穿过宽大的袖口,两副骨架紧贴着做同样的做动作;不做事的时候,就像两个孩子似的把手脚蜷进衣服里来,她的脸埋在衣服里,像是抱着个大软枕一样紧紧抱着他才好。
他反而不喜欢她浑身赤裸着,而是最好一件薄薄的软衣,有她的温度有她的气息,笼罩她的身形,一切彷佛是生活化的,是平淡异常的。
崔季明似乎也有这样的感觉,她又往上蹭了蹭,随手摘了发冠,红色绳带和金扣一并掉到地毯上去,不冷却缱绻的用四肢抱紧了他。
殷胥叹了一口气,放弃了奏折。在她的束缚下吃力的叠好,放到榻边小桌上去,眯着眼睛放软身子,抱紧了她。
殷胥感觉自己的声音就跟不远处香炉里的白烟似的,缓缓蜿蜒的飘出来:「今日竟有人在折子里上书,将你比作董贤——」
崔季明声音困困的,脸侧过去挤在他臂弯里:「……我还等着有人把我比作潘安卫玠,真是失望。」
殷胥:「……你这个傻子!有人这样比拟你,对你来说则是说你如今位置靠媚上而来!」
崔季明从鼻间哼哼笑了两声:「世人不知是圣人媚我,痴缠於我。我是被权势逼迫——不得不从啊!」
殷胥捏了她腰一把,笑:「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你倒是全抛脑袋后头了。」
崔季明闷笑两声:「所以你因此事发脾气了?」
殷胥:「算不得发脾气,只是有些话早说的好。我问你,你归了洛阳怎么办?」
崔季明:「什么怎么办。」
殷胥:「你阿耶知晓我们二人的事情。」
他话音刚落,崔季明身子一绷,他就知道这家伙还是完全没想好下一步!
崔季明又软下身子:「能怎么办,我就明说呗。」
殷胥低头:「都说么?」
崔季明:「我也不敢跟说书先生似的,跟我爹直播咱俩肉搏现场啊。我的意思是说,肯定要瞒一点点啦……不过我爹当年也是浪里好手的人精,这种事儿你压根斗不过他的。」
殷胥:「他会不会不让你再来见面了。」毕竟崔季明还该听从父亲的,她又未成婚,还算家中的小辈。
崔季明:「……我感觉不能否认这个可能性。我几年没见他了,回去闹这么大一事儿,他不要把我锁在屋里饿三天么?」
殷胥:「到时候我就让他把我一起锁了,你看他敢不敢。」
崔季明瞥了他一眼:「这还没进家门,就敢威胁我阿耶了。你别想太多了,我可也没让太后认我啊。等回头你到我家中来,跟我们一家人用个饭就是了。」
她可真是无所畏惧,心里完全不能理解他的惴惴不安。殷胥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她脑袋没有多说。岑婆葬回了家乡,很难去拜过,但与薛太后说此事也是必要的。
她拿着折子给他读了读,殷胥当个大爷,一遍给她纠正着读错的字,一边眯着眼睛倚在榻上听着。
一会儿倒是声音渐渐没了,他还没来得及睁开眼,就感觉某人的气息贴过来,凑在了他唇角。殷胥笑了笑,没睁眼,抱着她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