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蕴娆震惊地瞪着陈梅卿被吓呆的脸,觉得自己才是最受打击的那一个——真是晴天霹雳啊!明明这个人就在眼前,明明这张脸还是那么俊,自己怎么就亲不下去了呢?
她是中邪了还是吃错药了?
就在她陷入犹豫的一瞬间,陈梅卿已经迅速恢复了冷静,一把将她从自己身上扯下来。
这一次朱蕴娆没有反抗,傻愣愣地被他推下地,犹自沉浸在惊骇中回不过神来——那个臭道士,一定是那个臭道士对自己用了邪术!
清醒过来的朱蕴娆羞愧得无地自容,於是下一刻便飞快地转身冲出了陈梅卿的厢房。
转天过后,就在朱蕴娆心神不宁之际,楚王府内苑又发生了一件不便声张的丑事。
打扫后花园的婆子竟然在假山背后的石头缝里,捡到了一幅春宫图。
楚王妃接到女史的禀报后,瞄了一眼宫女呈上来的绢画,不由嗤之以鼻道:「这么粗制滥造的玩意儿,我看不像是王爷的东西,倒像是什么人从外面挟带来的。悄悄地给我查下去,看是哪个没廉耻的人敢将这种东西丢在花园里,被我查出来,非得让他知道厉害不可。」
宫内的女史接了命令,便派人暗地里四处查访,很快就从兴国王的奶娘处得知,几日前毓凤宫的朱蕴娆曾在假山背后爬过树。
「是了,我早就觉得毓凤宫里那个丫头不干净。」楚王妃得知这个消息时,脸上竟闪动着一抹异样的兴奋,「也就王爷这等糊涂人,才会喜欢那个来路不正的小野种。」
这时前来请安的柳姨娘偏巧也站在一旁,便冷笑着附和道:「娘娘所言极是,奴婢也一向看不惯那个轻浮张狂的丫头。那种穷乡僻壤出生,又是满山乱跑着野大的,能有什么教养?偏她又生得妖媚,成天札手舞脚的,兴许早就和哪个野汉子有了首尾。」
楚王妃听了柳姨娘的话,却佯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被她这样的人混进楚王府,我又何尝不曾担忧?可谁叫我们王爷耳根软,人又没脾气,摆个架子都是纸糊的,经不得一点风吹。要不怎么会凭着一块死无对证的玉佩,就认定她做女儿?」
「王爷性子和软,容易受人哄骗,娘娘就更应该将府中人严厉地管束起来,否则这王府里可越发没规矩了。」柳姨娘趁势煽风点火道,「今天是捡着一张春宫画,明天还不定发现什么男盗女娼的东西呢。」
楚王妃斜睨了柳姨娘一眼,故意装作拿不定主意的样子,问柳姨娘道:「说起来,这东西也未必就是她的,我凭什么去教训人?」
柳姨娘索性顺水推舟地献计:「要我看,倒不如趁今晚夜深人静的时候,派些人去查抄毓凤宫,攻她个出其不意。只要抄出不干净的东西来,就当场发落她,纵是王爷知道了也不好说什么。」
楚王妃冷眼看着柳姨娘咬牙切齿的嘴脸,暗自心想:你这贱人倒会煽动,那丫头不知哪里得罪了你,倒想拿我借刀杀人。
「她一个没出嫁的闺女,我大张旗鼓地去翻检她的私物,传出去成何体统?」楚王妃望着柳姨娘笑了一声,慢条斯理道,「我会派个稳妥的人去,旁敲侧击地警醒她几句,就算这东西真是她的,把话点到也就行了。她也是快出嫁的姑娘了,再怎么不上规矩,也不会不知道好歹。」
柳姨娘听王妃这么一说,才明白自己一时说得太过火,被王妃故意看了笑话,心里气得半死也不好发作。
却说楚王妃派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史,袖着那张不堪入目的春宫画前往毓凤宫时,朱蕴娆正坐在新续好的秋千上懒洋洋地晃荡着。
慈眉善目的女史支开宫女们,走上前与朱蕴娆见过礼,才笑着开口:「小姐在玩秋千解闷呢?」
朱蕴娆点点头,依旧坐在秋千上没起身,挑着眉疑惑地问:「你找我有事?」
那女史没有直接道明来意,反倒瞧了瞧朱蕴娆的秋千,笑道:「秋千虽然有趣,毕竟不是一件稳重的玩意,玩得太多只怕不合适呢。」
朱蕴娆听得莫名其妙,忍不住笑着问:「玩秋千怎么不稳重了?」
「小姐是金枝玉叶,理当笑不露齿、轻声细语。这玩秋千的时候,往往人就容易失态,大叫大笑的,让宫外的人听了去,就是不尊重。」女史见朱蕴娆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便又问,「前些日子小姐在后花园假山石后面,也做了一些不尊重的事吧?」
朱蕴娆一瞬间大惊失色,瞪着那女史问道:「有人看到我做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