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齐雁锦此刻分外淡定地笑了笑,一团和气地对朱蕴娆下了逐客令:「娆娆,现在我已经可以向你保证,那幅春宫图确实不是我的东西。你若信得过我,我就与此事无关,你若不信,我也是百口莫辩。既然时候不早,连棋也快醒了,你不如先回毓凤宫好好睡一觉,明天我差连棋给你送一包驱邪草药,你拿去洗一洗晦气吧。」
朱蕴娆哑然望着齐雁锦,搞不懂他为何突然间变了一张面孔,只觉得心里猫抓一般,痒丝丝却没个着落。
老天爷,如果这事儿真像大妈们说的一样,憋着会伤身,你可一定要憋死这个臭道士啊!
「我最晦气的事就是遇到你,确实应该驱邪啊!」朱蕴娆一张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咬着唇起身离开之前,却又忍不住瞪了齐雁锦一眼,目光中流露出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哀怨。
待到朱蕴娆离开之后,齐雁锦独自面对着空荡荡的厢房,也在这空虚寂寞冷的氛围中幽幽叹了一口气。
她走得哀怨,自己又何尝不郁闷?他在术业上虽未到达随心所欲的境界,收放自如的本事却还是有的。可只要一碰上她,他每每都要把持得非常辛苦。
可以想见不久的将来,假若在床笫之间她也同样释放自己的天真坦荡,对他来说该是多么艰难险阻的修炼之路啊……想到这里齐雁锦心神一荡,忽然有种玩火自焚的快/感。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齐雁锦决定前往隔壁串门,去找自己的大舅子联络联络感情。
身为一位如花似玉的美男,大半夜一睁眼就看见一张同性的脸,脸上还尽是一副慾求不满的表情,可想而知得有多惊悚。陈梅卿此刻正是饱受此等煎熬,只能用被子裹紧了自己裸睡的娇躯,胆战心惊地申明伦理:「妹夫,这时候你来找我干嘛?」
「我还能为什么找你,」齐雁锦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也同样申明态度,「当然是谈你妹妹的事。」
达成一致后陈梅卿可就放心多了,於是立刻松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妹夫,你可要加把力啊,我妹妹是刀子嘴豆腐心,万一有心直口快伤到你的地方,你也别往心里去……」
他都已经吃到热乎乎的豆腐了,又何惧她那张小嘴的千刀万剐?齐雁锦满不在乎地打断陈梅卿的絮叨,开门见山道:「娆娆似乎得罪什么人了。」
「呃?那肯定得罪的是女人。」陈梅卿不假思索地接话。凭他对妹妹的了解,目前除了他自己,还真没哪个男人能对她硬起心肠的。
「我不认为以娆娆的性格,会与什么人有利益上的冲突,」齐雁锦蹙眉道,「可是构陷她的手段也太下作了点,只怕是得罪了小人。」
这时陈梅卿也已睡意全消,板着脸严肃地问:「到底是什么的手段?」
「春宫图。」齐雁锦言简意赅地回答。
「这实在太下作了!」竟敢用这么色/情的东西,去诬陷他天真无邪的妹妹,陈梅卿一向宽以待己、严以律人,当即正气凛然地问齐雁锦,「你会不会扎小人?」
齐雁锦竟然也一本正经地回答他:「扎一扎只能给娆娆解闷,解决不了问题。」
话一出口,两个男人都觉得这个讨论太无聊,赶紧言归正传。
「你觉得我能帮上什么忙?」陈梅卿皱着眉叹了一口气,语气里分外无奈,「我成天被府里的长史看着,行动并不自由。」
「只要能接近娆娆身边,我们俩无论是谁,都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这时齐雁锦盯着陈梅卿,语出惊人,「我要你促成我和娆娆的婚事。」
陈梅卿心中一惊,随即冷静下来,低声问:「你要我怎么做?」
「在一个合适的时候,向楚王请辞,离开楚王府。」
陈梅卿是何等机敏的人,瞬间就听出齐雁锦话里有蹊跷,挑着眉问道:「什么叫合适的时候?」
「楚王委我一件重任,所以我过些时日必须上京一趟。」齐雁锦答道,「再者只有办妥了这件事,才方便开口向楚王讨人。」
「你这会儿又说要上京了,」陈梅卿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很不满地责备齐雁锦,「眼瞅着时机不对,干嘛还要招惹我妹妹?」
「你妹妹是个会看时机的人吗?」齐雁锦蹙眉道,「一碰上她,计划就全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