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蕴娆对这个臭道士故意撒娇的行为看不过眼,一脸嫌弃地避让到一边,和他隔着一张桌子整理衣服。二人各忙各的,从容又默契,倒真像是一对熟门熟路的奸夫淫-妇了。
一时不大的船舱里静谧无声,朱蕴娆又闻见了齐雁锦身上散发出的药香气,因为无法忍受沉默的尴尬,很不好意思地开口问:「你身上熏的是什么香?我老能闻见。」
齐雁锦闻言一怔,随即笑道:「就是茅山特产的细梗苍术,我在那里修道。」
「哦……」朱蕴娆应了一声,伸手抓了抓头发,又从地上捡起掉落的金簪子,胡乱塞进袖子里就打算离开。
这时齐雁锦却忽然拦住她,伸手帮她整理头发:「你这样出去,别人一眼就知道你做过什么了……」
「还不是你害的!」朱蕴娆板着脸冲了他一句,却又站着一动不动,任他整理自己脑后散落的碎发,犹豫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多久才回来?」
「不知道,只能尽快。」齐雁锦淡淡地回答,随手又从她发髻上解下了一条织锦发带。
朱蕴娆立刻就不干了,伸手与齐雁锦争抢起来:「你别拿我的东西。」
她能收下臭道士给的东西,不代表她能放心自己的东西落在齐雁锦的手里——她还不了解这个臭道士,她可以在这份奸-情面前认命,可是他呢?他到底有多少真心在里面?
朱蕴娆想着想着眼眶就忍不住红起来。
他都说了他是专修房中术的道士,那么除了她,他会不会还惹过很多很多别的女人?
若是他拿了自己的东西却没藏好,又或者为了炫耀拿着到处示人,她一个尚未出嫁的姑娘家,还怎么活命?
齐雁锦看着朱蕴娆又委屈又害怕的模样,明白这是自己一时将她骗上床——操之过急的报应,看来也只有从长计议,慢慢消除她的戒备了。於是他又搂住朱蕴娆,在她耳边小声哄道:「娆娆,你放心,我不拿你的东西。这东西先借我用用,我保证很快就还回来,你且信我一次?」
朱蕴娆被他哄了一会儿,稍稍安心,却又半信半疑地问:「女人用的东西,你拿着做什么?」
「你到时候就知道了。」这时齐雁锦故意卖了个关子,又笑着扯开自己的中衣领口,将发带递给朱蕴娆,「娆娆,你替我系在脖子上好不好?」
朱蕴娆立刻脸红起来,没好气地抢过齐雁锦递来的发带,踮起脚帮他系上:「臭道士……对我做了那么多坏事,不怕我勒死你啊?」
她嘴上愤愤说着,手里便忍不住使了一些力气,发带缠在齐雁锦修长的脖子上,让他忍不住咳了两声。
他这一咳,朱蕴娆的手也慌忙一松。齐雁锦伸手抚摸着脖子上的发带,这时却似笑非笑地凝视着她,若有所思地冒出了一句:「娆娆,你会舍得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