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探访的贵客是二公主,姜双鹭,封号懿和公主。
皇家兄弟和姐妹的排行是分开排的,姜双鹭在姐妹里行二,今年十六岁,正是娇花般盛放的年华,一颦一笑亦动人。
姜双鹭带过来的几个亲信嬷嬷和宫人被挨个盘问,最后终於被放进来的时候,各个沾了满肩头的雨水,都是一副惊恐后怕的模样。
“这些玄铁骑,个个都是手里沾满了血的凶神。调回边境杀敌就是了,怎能用来戍卫皇宫,和宫里的贵人们日夜相对?身上的煞气万一冲撞了贵人怎么办。” 懿和公主身边的嬷嬷手里提着雨具,一路嘀咕着说。
姜鸾懒散靠在窗边的贵妃榻上,正在喝中午新熬好的老参汤,内殿里飘散着一股药香。见二姊湿哒哒地进来,急忙起身关了窗,吩咐准备熏笼,把外头穿着的湿衣裳脱下熏着。
懿和公主姜双鹭换了干净衣裳,顾不上抆干发尾的雨滴,过来拉起姜鸾的手,心疼地打量么妹,
“病还未大好,眼看着瘦了一圈。你到底犯了什么事,连你的临风殿都被人围得水泄不通,我差点进不来。”
姜鸾把早上新送进来的一盘枇杷往二姊那边推了推,轻松解释,“出了点事,得罪狠了圣人,连带得罪了皇后娘娘,不确定是不是得罪了裴督帅。大概就是这样。”
姜双鹭倒吸一口凉气,半晌说不出话来。
姜双鹭的母妃在先帝时并不受宠,平日里母女为人处世都极为低调,最怕麻烦上身。
她开口劝慰么妹,“如今京城乱得很,你……你怎的一下子得罪了这么多人?我早劝过你,你我身为女子,莫要逞强,遇事多听话些,顺从些。圣人是急性子,等这几日气头过去,我带着你亲去紫宸殿求见,当面叫几声皇兄,好歹叫圣人饶了你这回。”
姜鸾垂下眸光,拿起枇杷,尖尖的犬齿一点点地啃着。
“怎的不说话?”姜双鹭是知道她几分脾性的,担忧之色更重,“你从小便有几分执拗性子,别人劝你往西,你偏要往东。这次听阿姊的,主动示弱些,莫要逞强。”
姜鸾把果核扔进银盂里,在水盆里洗干净了手,吩咐白露拿铜镜来。
铜镜里清晰映出天家姐妹的娇美容颜。
姜双鹭生得明媚皓齿,气度温柔娴静,仿佛御花园中一朵新绽放的珍品牡丹。
姜鸾依靠在懿和公主窍弱的肩头,示意她二姊看铜镜里的景象。
“二姊,你长得国色牡丹一般,又是天家公主的贵重身份。再对人一副温和柔顺的好性子,简直就是绝世奇珍。”
在姜双鹭羞赧泛红的神色里,姜鸾抬手抚摸着铜镜映出的人影,继续往下道,
“二姊这般天下罕见的奇珍,落在有心人的眼里……却也是奇货可居,引群狼共逐之。”